纪维民听到这话,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轻轻叹息一声,目光中带着些唏嘘和喟叹,缓缓道:“安书记,跟你说句交心的话,对于耿鑫的工作能力,其实我还是认可的,说成是兢兢业业、敢拼敢干都不为过,这些年,麓湖开发区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虽然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但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耿鑫也是功不可没。他走上这样的歧途,行差踏错,说实话,我真的是很痛心……”
“这件事上,耿鑫跟我说了,他说他之所以会走到现在这一步,是因为看到给开发区的企业带来了那么多的发展,他却什么都没得到,感到不平衡,也想要跟那些富商一样享受。”安江感觉得到,纪维民这话是真的情真意切,可见耿鑫当真是他的心腹爱将。
“糊涂啊!”纪维民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字一顿沉声道:“当官就别想发财,想发财就别当官,这世上的事情,哪里有两全其美,全都占了的道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看起来,他是当真没把我给他的教导听到心里去!”
“纪书记您说的是。”安江低声附和一句,然后接着道:“您有什么话要托我转告他的吗?有的话,您可以说一下,我传达给他。”
“世路无如贪欲险,几人到此误平生。”纪维民沉默少许后,缓缓念出了朱熹《自警》中的两句,然后道:“如果不违背组织纪律的话,请帮我转告他,他已经铸成大错,不要再泥淖深陷,要积极主动配合组织的问询调查,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认真悔过。争取组织宽大处理,是他现在唯一的出路,也是我对他这位前秘书的唯一忠告。”
“好,我会转达给耿鑫的,相信他一定能够理解您的良苦用心。”安江微微颔首,道。
“难。”纪维民苦笑着摆摆手,靠在沙发上,缓缓道:“他要真是能理解我对他的良苦用心,他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安江苦笑着点点头,笑道:“也是,这个耿鑫啊,真的是执迷不悟,他有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我和柳书记让他坦白交代,他竟是跟我们玩起了沉默是金……”
“有关案情的事情,不要讲,他是我的前文字秘书,我要回避。我相信,以你和柳书记的能力,一定能撬开他的嘴,挖个水落石出。”纪维民手一摆,打断了安江的话。
“我也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做过,必有痕迹,一定会查到的。”安江当即斩钉截铁的给出回答。
“对,做纪委的干部,面对案情,就是要有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纪维民满意的点了点头,赞许一句后,笑道:“我发现,你身上的这股劲,不像贺副总,倒是跟老首长有几分相似,还真是隔代亲!说起来,我也有多年没见老首长了,不知他老人家身体如何?过去每次进京的时候,老人家都说要注意影响,不让我过去,庐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愧对老首长的爱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