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地板很光滑,几乎能够当做镜子的程度。蔸娘必须十分小心、十分注意脚上的力度,才不会在地板上踩出太大的声音。四周都是内嵌在墙里的灯条,把空间里的墙面都几乎严丝合缝贴在一起,空间是很规整的四四方方的形状,他们能在墙面上看见一扇一扇安排好的门,门把都是向内的。让蔸娘误以为自己正行走在一个巨大的箱子里。
她看见之后明白了那个暖气男人那些话的意思,说洪生把地下二层装修得像是科幻片里的场景似的。这里和楼上破旧的、八十年代中式南方建筑的风格截然相反,好像被割裂成了两个世界,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的审美所安排出来的。
二层地下室的温度也比较冷,大概是因为冷气往下,而这层楼的入口又恰好在冷冻库楼下的缘故,蔸娘呼出一口气的时候,甚至可以看见白色烟雾在面前飘上去。
安迪试探着,伸手去按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门把手,转动了一点之后就被卡住了,门缝中传来金属物品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听上去是上锁了。
“哎呀……”蔸娘拍了一下额头,苦恼地说道,“我们刚刚是不是没有翻那个人的口袋,啊,不然没准可以找到钥匙的!”
安娜耸了耸肩,说:“我找过了。”
蔸娘惊讶地转过脑袋看着她。
“我毕竟就是做这种事情的,职业习惯啦。不过他口袋里只有两个打火机,其他空荡荡的,也许需要指纹,或者瞳模,才对这些门有办法。”
蔸娘想了想,试探地说:“那,我们折回去把他的手指头拿下来吗……”
安迪发出一声近乎是在受折磨、酷刑的低吟,忍不住低声急促地说道:“你别顶着你这张学生脸这么轻松说出这种话!”
蔸娘眨巴眼睛,对他展露出无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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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地下室让暴露在走廊上的人无处躲藏,如果不尽快找到能够潜入房间的方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从楼上下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从房间里面出来。时间每多过去一秒,他们感到的危险就多一分。安迪焦虑不安地看着安娜研究门锁,心里设想各种可能性。刚刚那个看上去在帮派中很有话语权的女人会回来,他不确定她身上有没有携带枪械,或者也是一位难缠的红棍,如果她只身一人回到这里,或许还算好解决;或者这里任何一扇门打开,他们被撞见,于是引发骚动叫来更多人,而他们为了潜入只有三个人而已,其中一个还是以制毒为主要手段的小姑娘,根本没有任何自我保护的能力;更糟一点,被这片街区的话事人,他们口中的洪先生直面遇上,不但作为外来的差人可能会在这里被暴尸荒野,其他两个来自其他地区和其他帮派的女人,也会陷入升级到帮派利益直接的危险中。越想着,安迪越感到焦虑。
有时候世界会给人以一种奇妙的缘分,人在想什么、怕什么,什么事情就会出现。
他们身后的一扇门,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的情况下解开了门锁,清脆地发出一声咔哒声响。安娜瞥了一眼声音的来源,咬了咬后牙槽,继续加快手里试探门锁的动作,一边低声和其他两个等着的人说:“最好能撑住哦,你们两个。”
安迪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攥住了自己的手枪枪柄,单手拉上了枪管后面的保险栓。
接着,他们对面的那扇门,被慢慢打开,门和墙壁之间展开一条缝隙,里面暖黄色的光线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