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涟没有回答,而是又一次问了:“那你们有什么收获吗,你又追出去,又火急火燎回了一趟纽约警署,看上去应该会得到什么线索吧?”
汉斯叹口气,问:“我可以进去吗?”
阿涟这才让开了身子,允许他们进门。
进了门之后,他们直接走到了客厅;汉斯规规矩矩地像个第一次登门拜访的客人一样,行为举止上带着一点拘谨,而安迪看上去则有些心不在焉,配合着他严重的黑眼圈来看,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连续多天的熬夜和迟迟没有结果的案件让他身体和心理上都有了无比沉重的压力,现在终于在高度的压力下有了崩溃的迹象,看上去已经有点生病,看上去魂不守舍的了。安迪在路过玄关后面的短走廊的时候,瞥了一眼坐在餐桌上奋笔疾书写着什么的蔸娘,两人恰巧在那两秒对上了视线,此外没有了更多的交流。
“有什么进展?”蓝老板看见他们进来,坐在沙发上没动,很自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们问道,语气就像是他们的上司,已经在人际关系中作为领导者或者发号施令的人习惯了的样子。
汉斯似乎被她这种气场都带出了一些做心虚感觉,又伸手挠了挠脑袋上的卷发,本就凝重的脸上表情更加深沉了一点,回答了但是有些犹豫,情不自禁地用一些模棱两可的语句:“这个呢,确实有一些进展,但是……可能帮助不是很大。”
“或许你可以说得详细一些?”蓝老板皱起了眉头,盯着他看。
还没等汉斯想出合适的措辞,安迪看了一眼他,自己抢先一步开了口:“我们找到了有绑走苏珊的嫌疑犯的监控录像,但是他们进入了唐人街的帮派地盘,我们没有权限进去,所以还是需要唐女士向丈夫的帮派尝试求助,让布鲁斯罗宾的人介入帮派的事情,可能这样更方便找到苏珊。”
“不是吧。”阿涟本就尖利的声音在提高了声调之后显得更加尖锐,甚至有点刺耳,她用一种明显带着责问的语气说道,“莉莉安女士报警解决问题,就是因为孩子是平民,她也和帮派并没有直接关系,所以才去求助你们的帮助的,现在你们耗费了三天的时间,就给个解决不了,让人家孤儿寡母自己解决的方法?”
安迪不吱声了,也没有脸部表情的变化,似乎只是为了报告这件事情的结果,其他的话不是他的任务了。汉斯接上了他的话,继续尝试安抚看上去变得情绪不稳定的阿涟,还有皱着眉头的蓝老板,以及这件事情最直接的受害的女人莉莉安女士:“这样的结果我知道这对各位来说都不好接受,我们也很不想接受这样的结果,但是,目前看来这可能已经是最迅速而且最有效果的方法了,我们的能力,很抱歉但也是有限的,实话实说。”
安迪听到身后有拖鞋和地面轻轻碰撞的声音,侧了一点脑袋往后看看,是蔸娘,大概是被这里的东西吸引了过来,放下了手里的寒假作业,过来也想知道事情的进展。他看见她在门边停下,小半个身子藏在门框后面,身体微微倚着墙,这样的举动像个羞怯的孩子。
阿涟还是忍不住说些一些带有攻击性的话语,去指责这两个纽约警署的警探对案子不负责的回答,而汉斯还是保持着一种耐心得公关人员一样的态度,和她解释并且说明。安迪沉默不语着,眼睛四下扫视着这个客厅。莉莉安女士长长叹出一口气,看得出来她心里有失落,但是大概是长年累月习惯了做出端庄优雅、喜怒不形于色的表象,即使在失落和担忧,从表面上看,也是减了半的。安迪看着放在沙发边上的电话桌上的照片,是一张小苏珊和莉莉安女士的合照,小姑娘戴着浅蓝色的太阳帽,笑得无忧无虑的。
安迪在他们还在说话的时候低声开口,说:“我还有案件跟进的报告需要递交,先回去了。”说罢,转身就走。汉斯在原地看了看莉莉安女士,又看了看已经走到玄关的搭档,也不顾话说了一半,急急忙忙告别了一屋子女人,跟着安迪离开了莉莉安女士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