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没关系啦,虽然文叔比你年龄大很多,但是你还有戎哥和蓝老板,他们还能活很久吧,大概。”
“你想的也有点远了。”
奥斯汀意味深长地说道:“就算是我也有深思熟虑的时候嘛!”
他们开了一段路,房屋终于在他们两边的视野里渐渐出现,渐渐变多。人群还是在路上来来往往,匆忙地走着路,干着自己的事情。蔸娘低头一看手机,信号又变成了满格,也没有任何信息与未接来电的提醒,她暗暗舒了一口气。她这次偷偷和奥斯汀一起出来的事情没有出现任何差池,也没有暴露。
直到奥斯汀把车开到林嘉文的家门口,都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的事情,蔸娘终于悬着一颗心可以放下来。她下车,还算开心地告别了奥斯汀,目送他那辆红色的、招摇的车在她眼前扬长而去,直到消失在视线里。她心里忽然想到一句,明明是玩在一起的,差不多一起长大的,奥斯汀和戎哥的车子都喜欢买颜色亮眼,在路上一眼就能发现的,而任辉却开了一辆很普通的黑色商务车。性格还真是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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蔸娘往回走,在门前看见一个背对着自己的年轻人,手里似乎提着什么东西。远远看去像个麻袋,但是底部被有颜色的液体浸湿了,有一大片水渍。蔸娘刚刚放下的心,又稍微紧绷起来一点。
林嘉文家门口不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除了每天固定送报纸的邮递员,其他帮派人员不会贸然出现在他家门口。
但是蔸娘又不能放着这个找上门的陌生人不管,她还需要越过他进门的。她走上前,探头探脑的,试图看清那个陌生年轻人的侧脸。很快,她晃动的脑袋也引起了那个男生的注意。他转过头,蔸娘看清了他的长相,他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很年轻,长着浓密的眉毛和厚实的嘴唇,穿着背心露出两条胳膊,上面都有不少纹身。年轻男生看上去是故意摆出那副严肃的表情,却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在不耐烦。蔸娘心里暗想,他或许真的有些不耐烦,不知道在门前等多久了。今天林裕也出去找朋友玩了,家里空无一人。
蔸娘的声音小心翼翼,轻轻的,问道:“你是,来找谁?”
那个男生的声音比她中气十足得多,大声而且有力道:“我来找文叔,送见面礼,我要加入他的社团!”
蔸娘眨眨眼睛,又看了看他手里拎着的麻袋。凑近了之后看清了下面那片水渍的颜色,是一种类似铁锈的褐红色,似乎也散发着浓重的铁锈气味,被浸透了麻袋底端,还落下一滴水液,在林嘉文家门口的台阶上,暗红色的一滴,有点扎眼。蔸娘觉得自己大概不想知道里面有什么。
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蔸娘挠了挠下巴,询问的眼神看向这个陌生年轻人,指了指门,说:“要么,我们先进去?慢慢等文叔?他应该还有一阵子才下班呢。”
好在年轻人在低头想了片刻之后,点头答应了。他侧身让开,蔸娘终于能过去开门。
三个多小时之后,太阳开始落山,光线都变成橘红色。林嘉文和阿戎一边说着工作,聊着闲话,推开家门的时候,就在客厅里看见这一幕——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的陌生人,正襟危坐着,面生严肃,看上去还有点紧张,绷着一张脸,嘴角都快耷拉到下巴,他胳膊上的纹身多得惹眼,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行内帮派人一样;而蔸娘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看上去也不轻松,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就像一个正在上课的好学生,眼睛就盯着茶几看,但是也似乎没有聚焦在什么东西上,只是随便挑了一方便的方向在发呆似的;茶几上则放了一沓报纸,报纸上面放了一个麻袋,而麻袋的一侧有一大片疑似血渍的痕迹,更别说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铁锈的腥味,似乎已经证明了麻袋里装着些什么。
阿戎一进门就和蔸娘对上了视线,小姑娘马上投来近乎求救的目光,看上去已经盼望这扇门打开,看见他和林嘉文进来,盼望了很久了。
林嘉文闻到屋里的味道,皱了皱眉头,一边把西装外套挂上衣帽架,一边问向蔸娘:“怎么回事?”
蔸娘是声音里还是带有着一些紧张,似乎是紧张持续了太久,还没缓过来:“这位,呃……弟兄?先生?总而言之,来找您,想要加入,应聘一个岗位吧。差不多是这样的……”
可能是不满意蔸娘含蓄和拖泥带水,在蔸娘声音越来越小,还没说完的时候,那个陌生年轻男生猛得起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声地又说了一遍,在门口时候告诉蔸娘的他此行来意:“我来找文叔,送见面礼,我要加入文叔的社团!”
阿戎叹口气,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抬起来捋了捋短短的发茬,用一种含糊而且疲惫的声音嘟囔:“今天第几个了啊。”
林嘉文倒是平静些,没有将情绪都放在脸上,只是转过身,审视一般打量了两圈这个陌生的年轻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发问:“为什么外头这么多大佬,非要进我的帮派啊?”
“因为文叔和他们不一样,不会只盯着这片小地方和其他大佬争来斗去,会发展到国外去,跟着文叔比其他大佬都有前途。”年轻人实诚地回答了自己想法,毫不避讳坦白自己的野心。
林嘉文点点头,似乎满欣赏他的直白,“你倒是挺明确目标的,还会说好听话。”
“我不会说好听话,文叔,我脑子笨,有什么我就说什么!”
“可是我现在手里人不少了,这里一个翻译,”他指了指阿戎,再指了指蔸娘,“还有一个药理的学徒生。那你要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