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汀抱着花束,带着蔸娘往里走,走到角落那间祷告室的时候停了下来。这座小教堂的祷告室和其他的祷告室不太相同。这间祷告室窄小的门是金属制作的,门上有两道锁,锁是朝着外面的,比起祷告室,这更像是两间小小的牢房。虽然这座教堂的装潢精致仔细,但是许多角度,却向人表达着些难以描述的寒意,并不亲切、也不温和。
“这是我们之前的小黑屋。”奥斯汀指了指这间有锁的祷告室,“如果我们做了什么错事,就会被嬷嬷和教官关在里面,关禁闭,最多只会给水,好让人死不了,等他们觉得你长记性了,就放出来。再怎么刺头的小孩,多来两次,都会变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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蔸娘皱起眉头。虽然奥斯汀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蔸娘觉得听起来心惊胆战,她的幼年生活在平民世界里,性格温和的母亲和不常着家的父亲,给了她一个还算是温馨平静的童年,算不上非常快乐,但也没受过什么极大的委屈和折磨。她似乎无法去设身处地想想,在“灰色帝国”中成长的人,甚至是在帮派的孤儿院里成长起来的孤儿,是如何经历这样充满残酷和疼痛的童年的。
奥斯汀继续往前走,直到走过受难像和十字架的后方,他转动了几下门把手,打开一扇门。在蔸娘跟上来之后,他好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往后看了看,勾起嘴角,好像在回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对蔸娘说:“但是戎哥是个例外。怎么关,都是个刺头。”
蔸娘眨眨眼睛,却没有感到轻松。奥斯汀说这话的时候,他带了一种胜利一般的语气,好像没有被禁闭室改变的不只是戎,还有他一样。
走出那扇窄窄的门,后面却是一座空地,几座鼓出来的土包。有些小土堆的前面,插上了些什么东西,和标志一样,每一个尽不相同,但也有空荡荡的土堆。
蔸娘对这座孤儿院的印象更加糟糕了,她试探地问:“这里不会是一块坟地吧?”
奥斯汀摇摇头:“还算不上坟地,只不过是埋掉那些熬不过来的人的地方,他们管这里叫垃圾场。”
“怎么可以这么讲!”蔸娘的语气里满是不忿和同情。
“可是,这是事实,对于帮派的孤儿院来说,这些都是些又花了他们的钱,又不能给他们赚钱的东西,死了的孩子给他们造成了金钱的损失,所以他们就是这么叫的。”奥斯汀解释说。
“但怎么能接受这种对待呢!明明都是活生生的人。”蔸娘感到一股难以压制的悲悯,这让她鼻腔发酸,眼眶发疼。她脑袋里会浮现看阿戎在奢侈品店里,举着两套衣服问她中意那一套的情景,还有他戴上了定做的耳钉,问她自己靓不靓的情景,她无法通过现在阿戎想象以前在这种地方熬过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的阿戎。
“不接受,那能怎么办呢?”奥斯汀问她。
她发现自己回答不上来。
奥斯汀耸了耸肩,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答案,预料到了这个姑娘会用沉默回答他的疑问。他抱着花束,踩上这片混乱的小院子,绕过几个小土堆,在角落里插着一把生锈到面目全非的餐刀前面的土堆前面,停下脚步,蹲下来,把花束轻轻安放在地上。
蔸娘过了一会儿才跟上来,站在他的身边。
“这是你们的朋友吗?”蔸娘轻声地问道。
奥斯汀点点头,“他是我们当中最小的那个,也最爱笑,大家都被拉去在泥地里学怎么打架,怎么变成一个杀手,回来都是脏兮兮,累得快要想死,他挨了最多的打,但是总是乐呵呵的,像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