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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惠安长公主呆愣愣地看着外祖父,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不对,你说的不对。皇兄那么宽广的心胸,怎么会怕这个?”
杜尚书幽幽道:“是啊,一年前他还是身体强壮的皇帝,雄才伟略,志向远大。
可今日,他是行将就木的太上皇,说话都要喘息,日子数着时辰过,膝下却只有一个四岁的独子,你让他怎么放心?”
风吹过静默的高楼,吹得人心凉凉。杜尚书的声音继续幽幽地道着最残酷的事实:
“王源是个纯臣,但他高傲、恣意,若他能早一步明白,没有将西北那一场仗打的那么漂亮,让朝廷几年没了威胁,或许他就不会伤心。可……”
那样的少年,阳光而美好,怎么会知道人心的善变?
怎么会忍心为了一己私欲,而放任敌人的铁蹄践踏在国土之上?
这就是个死环,无解。
惠安长公主泪流满面:“若皇兄连王源都容不下,不相信,那宸儿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杜尚书没有再开口,有些话不能说。
太上皇想的美,或许这就是慕容家长着长着就歪了的根源所在?
魏大海为什么愿意临危受命接掌镇东军那个烂摊子?
这里面有王源的担保,有去年的太上皇伟略的承诺,或许在魏大海心软的那一刻,就注定会再次被皇家辜负。
就看他能不能看到今日王源的下场而早做打算。
可,武将若是早做了打算,那大魏的江山怎么办?百姓怎么办?
同一时间,临窗空叹无眠的人,不知凡几……
时间过得真快,安安静静的京城百姓们不习惯,朝臣们不习惯,小皇帝也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