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这里已经几乎空无一人。只有一个青年坐在高脚凳上喝酒,桌子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一些代表战团的披风、勋章都早已不在。
他的身边,特意空出了十几个位置,但位置上都不再有人。
“多丽丝,你喝啊,喝一口,算是回应我一下,行吗?”青年朝着空无一人的空气举杯,没有得到回应,又转头对另一片空气喊道:
“贝基!一向都是你能喝,怎么今天没有动静?”
“雷肖,虽然你年纪不大,但酒也得试着喝了,来,回应我一声,把酒拿走吧。”
“韦尔斯,你今天怎么不说话……”
“凯恩……”
“莎贝拉……”
“莫漠……”
空荡荡的酒馆里,只剩下青年重复的呼唤声。
春天来了,但太多人已经沉睡在了冬夜里,只剩下走到春天里的人能回首怀念。
“城……主?”这时,青年听到酒馆木门的动静,他缓缓回头,满是红丝的眼里倒映出苏明安与小眉。
“以后少喝点酒,得病了就麻烦了。”苏明安走近:“凯尔斯蒂亚家那么多代人,我不希望森的后人病死。以后洛要走了,没人能照顾你了。”
“城主……”澈放下酒杯。
“不是说更喜欢叫我路维斯?”苏明安说:“十几天前你还说,若是立场不对立,你想和我做朋友。你送我的吊坠,我也还收着。”
澈怔住了。
他没想到,在第一次见面时他说的那些胡话,城主全都记得。
“您真的很不一样……”澈轻声说:“哪怕我这种对战局无关痛痒的小人物,您连我的每句话都记得。”
“是朋友,为什么不记得。”苏明安说。
澈忽然说:“路维斯。等明天中午,我想将他们的名字刻在郊外的墓碑上。战团成立那一天,我们就想着,假如有一天我们死了,骨灰要洒在空中。虽然他们连尸体都没能剩下,这个愿望没实现,但我会一直记得他们的名字……从今以后,我就是他们的墓碑。”
“会记得的。”苏明安说:“每一个死在这场战争中的人,他们的名字,都会被黎明系统记下。”
“那太好了。”澈轻叹一声。
苏明安说:“边缘区的处境也会得到改变。如今有了【他维】的世界之源,黎明系统不会过于严苛地分配人类资源,过不了多久,边缘区也会融入城市的福利体系。阿克托是爱人类的。如果能改变,他不会看着你们遭难。”
“城……路维斯。”澈朝他举杯:“一切都是因为您,我敬您一杯。”
苏明安嘴角抽搐了一下:“敬酒就免了。”
他转身,挥了挥手:“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再见了。”
澈闻言,起身追出,身后的披风招展,犹如燃烧的火焰。
“路维斯!”他喊道:“你是我最敬佩的人,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
苏明安听着这句话,牵了牵嘴角,走进了夜色中。
……
“特雷蒂亚、曜文和霖光,我希望他们能得到正名。”
鹰犬正厅,苏明安站在厅中,与鹰犬副首领交流。
副首领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她曾在副本第七天,爱德华率领反抗军时与其抗争,是一位城邦的保卫者,为城邦几乎奉献了一生。
“我明白了,他们都是战争中的英雄。我们最近也打算进行历史的追朔工作,对历史上一些没有得到平反的英雄,公布他们的功绩。”老太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