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愚蠢的孬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人!
可他敢害他视若眼珠般珍贵的女儿,他还顾及什么长幼亲疏!
映淳一脸看戏的表情,笑嘻嘻地看着萧承煦愣在原地天人交战。
“你这时候居然还笑的出来!”萧承煦不可思议地瞪着映淳,纳闷这丫头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或者到底——有没有装东西。
“弟弟早就知道爹爹会为难,早就托德凌兄给我带了口信,说他自会想办法给我报仇。”
自己还一筹莫展的事,那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想出什么办法来了?老父亲有些吃味。
“他老子都束手无策的事,他个臭小子在宫里日子过得如履薄冰,还搅和什么?”萧承煦不爽地翻了个白眼。
“哎哟哎哟,看这小老头儿好大的架子!”映淳挤眉弄眼地朝他做鬼脸,旋即凑到他耳边悄声说:“爹是老子怎么啦?启焕可是要做——将来的天子。”
寿王萧启宏入宫面圣,商讨将鲸啸营归入皇宫卫队一事。
贺兰茗玉对启元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拉拢萧启宏为他效力。
“陛下,自古以来都是得兵权者得天下,”贺兰茗玉苦口婆心地教导道:“若是将来有四营共同护卫陛下,陛下这皇位才能坐的更稳呐。”
启元热情地接待了这位之前并未私下里有过交谈的堂兄。
启宏初居高位,说话做事难免还有些拘谨局促,姿态也极尽卑微,二人寒暄了好一会儿才落了座。
启元说起让鲸啸营为皇帝护卫一事,启宏连连点头,满口答应。
启元正暗自高兴于此事的进展顺利,启宏告退之前忽然面露难色吞吞吐吐道:“臣还有一事…想斗胆请问陛下…”
“皇兄但问无妨!”启元正心情大好,忙催他快讲。
“臣一直心存疑惑,陛下…为何迟迟没有处置邕王萧启荣?”启宏问完就局促地低下了头。
“朕为何要处置他?”启元震惊疑惑地瞪圆了眼睛。
“陛下恕罪!”启宏忙跪地将头低的更低:“陛下与邕王自小感情深厚,是臣多嘴了。”
“皇兄快快请起,能不能麻烦皇兄把话说清楚?”启元蹙起了眉头,一下又是满心烦闷。
自上次启焕提醒他明君切忌受人蒙蔽,他就对人遮遮掩掩的事特别敏感。
“陛下当真还不知此事?”萧启宏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随即忧虑地扫视向两旁服侍的宫人们。
“你们都先下去,朕要与寿王单独谈话。”启元一声令下,不过片刻,厅中只剩了启元与启宏二人。
启宏走近启元身边低声道:“臣日日在军中操练士兵,难免会有些流言蜚语入耳,近些日子攻打西蜀的狼鹰狮三营返回京城,军中就流传起这样一种说法——”
启宏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抬起广袖拭了拭额上的冷汗:“说邕王萧启荣与映淳郡主是表亲,因此此次率三营出征,邕王就想拥兵自重,让映淳郡主辅佐他,待打下西蜀之时拥立他为西蜀王,与陛下相抗衡。”
“映淳郡主严词拒绝,誓不与他同流合污。邕王便怀恨在心,映淳郡主率精锐攻城之时,故意拦住援兵,让狼啸营死伤过半,映淳郡主也身受重伤,之后邕王害怕被军法处置,趁映淳郡主伤势危重,无暇顾及他时,带了一小队兵马匆匆逃回了京中。”
萧启宏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长出一口气退回堂下跪了,诚恳地说道:“臣自诩久在军中,消息并不灵通,尚已听闻此事许久,想必陛下已早有耳闻,但见陛下迟迟没有审讯发落邕王,臣心中疑惑万般,这才——斗胆向陛下提了出来。”
启元听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愣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与启荣与映淳都是自幼相识,启荣谄媚而又奸诈,映淳虽蛮横但又一向正直,更何况萧启宏是初授亲王,如今又将兵权交于他,势必是诚心要为他效力,他的话自然是可信的。
启元心中不愿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次摄政王一家也许真是被无辜反咬了一口。
“朕受人蒙蔽,今日才听闻此事。”启元有些羞愧地苦笑道:“朕即刻就派人调查,定会把此事查的一清二楚,解除寿王的疑虑。”
“陛下圣明!”启宏合手行礼跪拜,满眼的感激之色:“那臣就先行告退。”
萧启宏走出御书房,佯装迷路绕进御花园附近一处僻静地。
一个正埋头修剪花枝的宫女见了他,忙福身行礼道:“寿王殿下。”
“今年的杜鹃倒是比往常开的更早了一些啊,”启宏状若无意地走近宫女身边,欣赏着枝头怒放的鲜红色花朵低声道:“转告永安王,他托我给陛下带的话已经送到了。”
启元心烦意乱地在合元殿中踱着步子。
若萱的病一直不见好,他想着该陪她去温泉行宫疗养一段时间,说不定有所缓解。
这行程还未定下来,又出了启荣的事儿,这时去找母后拿主意,即使是这样大的罪行,她也一定劝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启荣一个警告了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启元在心中暗自打定主意,如果查明事实真相真如萧启宏所说,他一定要严惩萧启荣,纵使他们两个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可是拥兵自重与欺君罔上,无论哪一条都是杀无赦的死罪,他若此时心慈手软,如何在将来镇住满堂朝臣。
小林子上来禀报,说永安王求见。
启元想起上次冤打启焕的那一鞭子,硬着头皮传他进来了。
“永安王找朕有何事?”启元端坐在堂上,假装忙着翻阅书卷,遮掩着自己的不安与歉疚。
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当然瞒不过启焕的眼。
少年成竹在胸地心中暗笑,跪地行礼恭顺地说道:“臣有一事,斗胆恳求陛下应允。”
“…什么事?”启元不自主的语调和气起来。
“臣才从礼部听闻,武安郡主三月廿七日就要出降了。”启焕的声音不知不觉带上了些哽咽的哭腔:“启焕在宫中已有两年,十分想念父母和姐姐,如今姐姐就要嫁为人妇,今后相见的机会想是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