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第二日再去见张奉祠时,心里沉甸甸的,好像压这个秤砣。
一直在担心着,这件事会变成什么样。
当她看到连理时,就更担心了……
他还穿着昨天的衣裳,血已经干透了,有点乌黑不好看,不像膝盖上血,那样鲜艳和白色的瓷片相得益彰。
小孩不知道他是何时跪在陈府门前的。
反正当她看到时,连理的面色已经变成了惨白色,整个人摇摇欲坠的,叫人看着就害怕,地上的血已经很大一滩了,又干涸后渗进砖里的,也有新鲜的。
“连理……你还好嘛?”
他慢慢的扭过头,还是笑:“你不是看到了嘛?”
小孩有点愧疚和难过,揉了揉眼睛道:“对不起,早知道我就不告你的状了。”
“哭什么,”连理很不当回事的说,“这是我自找的,你不说他们早晚也会知道,别瞎好心,我现在这样你看了该解气才对。”
小孩眼睛红红的:“我又不是疯子。”
她一拳打过去,结结实实揍他一顿,把他打的鼻青脸肿,冒点鼻血,那叫解气。
他挨一顿抽,皮开肉绽,跪瓷片,鲜血淋漓,那谁看了会觉得解气啊。
她又不是疯子。
连理轻笑一声:“行吧,快走吧你。有空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张公公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的。”
确实如此,一整个早上他都不怎么搭理她。
问他什么他都哼的一声。
也不知是怎么个意思。
小孩问他要不要收几颗菜,都能吃了,他哼一声。
最后一根油条吃不吃,他哼的一声。
要粥还是豆浆,他哼的一声,那把碗递过来干嘛?
小孩倒是可以殷勤的给他盛点粥和豆浆,上哪儿给他盛一碗哼去。
头大的小孩突发奇想,盛了半碗豆浆半碗粥,然后问他要不要糖,他特别用力的哼一声。
出门时还要瞪她两眼,然后甩着胳膊,迈着大步,走的飞快。
小孩只能连跑带颠的追上他,然后他走的更快了。
这也不算什么,小孩想跟上他太容易了,可怜的还是连理,他仍跪在那里……
小孩忧心忡忡的追着张奉祠问他:“连理会不会死掉啊?”
张奉祠终于不哼了,他一眼一眼的剜她:“你还有心思管他,真是缺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