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们待了大半年仍是不温不火的,勉强能填饱肚子而已,本来是应该换个地方的。
可班主到这边是打着站稳脚跟的心,所有的积蓄都搭在了行头和戏楼上头,眼瞧着不行,竟然一病不起了。
戏班里的人见势不好,就闹着要走,能撑得起场子的都走了个干净,只剩下一帮半大的孩子和裴飞鸣。
他本来也想一走了之,可班主待他着实不错,唱不了一台戏,他就给人唱唱小曲,跳跳舞,本想着赚点钱勉强让大伙不会饿死。
可谁料到,这样一来反倒唱出了些名气。
就是好好戏楼,变成了茶馆。
班主爬起来看了一眼,就病的更重了,八成是绝望吧,也或许是没好好吃药的缘故,郎中开的方子上头尽是名贵的药材,他们实在供不起。
一副药买回来,熬到色儿都快没了才舍得丢,那药效自然可想而知。
裴飞鸣是赚了些钱,可要救班主的性命,养活这些孩子,交杂七杂八的税赋,家里那头又来信说过的很艰难连孩子都不得已送给了旁人……
总之,这时候来了一群纨绔的公子哥,很舍得花钱捧他,所以他也就半推半就了。
成了小孩听说过的兔儿爷。
靠着这他们才真正的站稳了脚跟,裴家也因此富裕起来了。
他算是运气好,过了这么多年好日子,但常言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
那些纨绔有了新欢,自然就不再理会他了。
戏楼的生意也渐渐的冷清了。
班主索性又赌了一把大的,在没落前就将戏楼卖了,带着他们来了遂城,靠着以往的名气,进了王府。
再之后他就遇上了小孩。
至于他为什么会叫飞鸣而不是裴老二……
这不是明摆的事嘛。
以前那个名字压根不算个名字。
他自己也觉着难登大雅之堂,所以就改了,如今这个是班主给他取的。
他觉得不错,就一直对外宣称自己叫飞鸣。
唱戏毕竟是下九流的行当,他平日里也不愿意说起自己姓什么,是哪里的人。
要不是小孩一见他就觉得亲切,自己叽里咕噜的说了许多话,他们还真不一定能够相认。
裴飞鸣满脸的庆幸和欣喜。
很高兴能够在异乡与亲人重逢。
小孩却后悔不已:……
早知如此,我就不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