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山岩近乎数里皆是密密匝匝箭羽,唯独书生身后,除却染得数重嫣红之外,干净如初。
景象再变,有位一身玄色道袍的矮胖道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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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青紫,叫人挑断手足筋,瘫坐到金銮殿中,张口的时节已是瞧不清言语,到头来合上两眼,土龙翻滚,竟是令那座金銮殿连同整座巨城一并陷入地里,烟尘久久不曾散,地陷千丈,再无人踪。
还有位青衣的剑客,被高天之上数道人影团团围住,各递神通,将那剑客赖以成名的两柄飞剑尽数打得崩碎,青衣血染,直直坠到一处深不见底坑洞之中,可那位面皮已是枯瘦鬓发皆白的剑客,却是朝云仲方向看过一眼,落入深谷之中,再也不曾有丁点动静。
更是有许多云仲看来极熟悉的面皮,北烟泽之中剑术最精的剑客,一身粉襦裙骑黑獍的女子,浑身筋肉虬结已是攒下胡须,横枪立马的汉子,身死在万妖大潮中,或是身死于周遭高手围攻之下,亦或是为乱军生生踏成血肉。
甚至在景致更迭时节,被滔天雨水压得动弹不得的云仲,还瞧见过颜贾清身形,阎寺关踪迹,乃至于那位老樵夫老道人连同钦水镇那位水君身形,尚有身在虚境当中不知活过多少年月的四君身影,皆在其中,无一不是死状极凄惨,身死道消,连尸首亦未必能留。
而最是令云仲险些瞪裂两眼胸中怒意压制不得的,还是这些景致极真切,好似是一幕幕皆为往事故事,印到脑中那般,欲要运剑气斩尽眼前景致,却是无暇顾及,上头流水愈沉,冲劲愈猛,压的云仲饶是抬头也需耗费去无穷力道,如今已是近乎被这雨流压垮,只能使双臂强行撑起,双膝撑住长桥,已是隐生裂痕,血水很快涌出,却又很快被雨水冲得干净。
南公山今日无雨,山间亦有风,比不得往日那般暑气深重。
吴霜昨日饮酒也是尽兴,大概便是门中老三回山,老四将经络丹田修补齐备,且顺带悟出有一手堪称高明的神意,故而生生将颜贾清李扶安两人生灌得不省人事,才是尽兴而归。不曾酣睡,运气调息许久,既见天边发白醉意尽解,才是由打正殿走出,很是觉今日天景不赖,又因闲暇无事,凭山间这几人酒量,除却云仲一人酒量极高,其余几人估摸正午时节也未必能勉强爬下床榻,于是煮起一壶上好茶汤,于山巅舒坦饮过数回茶汤,权当消去酒气。
不过还未至正午,吴霜就被云仲屋舍当中一阵声势极骇人的剑气惊扰,也顾不得茶水,瞬息踏入云仲屋舍当中,却见后者已是醒得,只不过双目血红,立身屋中单手提剑,剑气近乎是将屋舍当中摆设尽数毁去,仅是剩下处处剑痕。
剑气杂乱无章,吴霜不曾添防备,才踏入屋舍,就险些着了云仲剑气的道,好在是身前左右吴钩青霜两剑悬停,瞬息拦下纷繁剑气,这才不曾生出些乱子来,即便是伤不着分毫,传将出去,说是弟子剑气使到师父身上,却是相当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