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人道:“进来。”
姚晋推门而入,见到副山长文庚坐在院中,手上抓着一卷书册。角落里的十里香绽开白色小花,虽然只有小小一簇,足以满院飘香。
君子伴花夜读,本是雅事,文庚脸上的闲惬还未消散:“怎么了,这样着急?”
“文副山长,宣国大将哈虎发来牒书。”姚晋递来一封黄皮文书,封口的火印已经剥开,“哈将军声称,铎人走蜈河潜入宣国南部的平泽关,烧毁了大量粮草。”
文庚一怔,从他手上抽走文书。
这上面的文字有些严厉,他是一字一句看完的,眉头越锁越紧,神情也越发恼怒。
哈虎的措辞极其严厉,要青云宗交出勾结叛党、烧毁平泽关粮草的主事人,否则宣国就要问罪于青云宗,定无轻恕。
区区一个前线将军,也敢对青云宗这样放肆?
在他阅读时,姚晋眼角余光瞥见桌边的树枝上挂着一个链坠,是个圆形的“福”字,纯金打造,那“田”字里还嵌了个老虎头图案,非常精细。
这坠子造型夸张,一看就不是成人所用,但亮闪闪地经常擦拭。
姚晋猜也猜到它的来历了,心中暗叹,脸上却不露异常:
“如今宣国西部、南部都起战火,童渊大将哈虎率军在落日平原与西铎前锋作战。因山脉遮挡,西部和南部的叛军还没有联合起来,这是童渊目前掌握的主动。”
“平泽关就是童渊军在南部的大后方,物资都在这里集中,再调派去各支军队。粮草若被烧光,童渊军的补给就会出大问题。”
青云宗多数人不谙界外之事,只管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副山长虽然了解时势,但细微处还需要他的解说。
“这上头说,他们抓到的俘虏指认铎人在千渡城上船,借道蜈河、奇袭平泽关?”文庚放下文书,面色凝重,“我前后三次下令,不许青云宗插手宣国内务内战,也不许宣人进入青云宗地界。”
“是。”姚晋轻声道,“对于青云界的身份文契,我们自有辨识之法。按理说,不该有铎人潜入还能登船之事;也不能排除铎人陷害我们。”
“千渡城。”文庚呼出一口气,“飞讯与颜庆,让他尽快查明此事。”
颜庆就是千渡城城主。
姚晋应了,接着又道:“文副山长,关于山长的消息?”
文庚摆了摆手:“下去吧。”
姚晋只得转身离开。
文庚望着院里花草,长叹一口气,忽然没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