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多少有些慰藉,张涵翠轻轻吸了口气,终于道:“那几个人从焦安的赌坊查出我爹的异常,前些日子突然出现在三焦镇,要我爹帮他办事。”
白猫喵了一声,燕三郎听明白她说的是:“现世报,来得快。”
张云生拿去赌钱的金子是画出来的,只能存在半个月,那就相当于诈赌。那么十五天后赌坊自然会发现大笔银钱不见了。这账要追起来不容易,可是人间多奇才,谁敢说张云生动的手脚就一定没人发现?
再说他光顾的赌场一定很多,家家都出问题,有心人还不好找么?
“到底是几人?”
“三个。我看见的是三个。”
这数字对上了。画中伯吾在浯洲追杀的,恰好就是三个人。千岁哦了一声:“看来,劫持张老头的就是那个幸存者。”那这人从伯吾爪下逃得性命,不寻思远走高飞,却绕了个圈子跑回来三焦镇作甚?“怪不得他把官马丢在这附近的山林里。”
燕三郎目光闪动:“要他盖章?”
“是的。那人拿出一幅画卷,要他加盖鸿武宝印。”
燕三郎的神情更专注了:“你还记得画上内容?”
“当然记得。”张涵翠仔细回想,“那画儿名作《风雪眷山城》,描绘风雪中的山林和小镇,画工非常细腻。就算还未加盖鸿武宝印,观画时也仿佛寒气迫人、有雪花扑面而来。那山城格外宁静,一个人也没有,但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
“红灯笼?”燕三郎目光微动,“是彩画?”
“黑山白雪,入夜时分。”她说得简扼,可是燕三郎和千岁都明白其意。在掌灯时分,被夜色吞滑的山林和村庄看起来就是灰黑色的,这一点并不违和。以水墨表现山水,也是极普遍的画法。
“但是许多人家挂着灯笼。”张涵翠确定道,“只有灯笼是红色的,格外醒目。”
“红灯笼。”燕三郎喃喃道,“红点……”
该不会是那么一回事吧?心里有个念头呼之欲出,飞快把这些怪事统统串连在一起。
白猫轻唤几声,把他唤回神了,又问:“那幅画有多大?”
“三平尺左右吧。”
少年眼中透出了精光。千岁熟悉这种眼神,臭小子又有什么新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