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抵御外侮,村人就会变得格外团结。“何况村落之间时常因为抢夺水源、物产起纷争。”那可是以村为单位的斗殴。“红磨谷的针胎花就像摇钱树,谁不眼红、谁不想占为己有?四十年前红磨谷还有三个村落,现在只剩一个,这就是互相倾轧的结果。”
所以作为胜利者留存下来的红磨村,民风剽悍、有钱武装到牙齿,并且还不服王法管教。
山高皇帝远,就是这里的真实写照。
千岁听到这里,沉吟了一会儿:“花神又是什么回事?”
在摄魂术的威力下,周大户双目发直,但花神的传说烂熟于胸,这时不假思索就能答上:
许多年前,针胎花在红磨谷也是珍稀药材,可遇不可求。采药人只有机缘巧合才能偶得之。
后来红磨村的先人偶遇花神,与之定下协约:
花神催育针胎花造福乡人,作为回报,人类也要虔诚供奉花神。
一直到现在,这份约定都是完美执行,因此红磨谷历年来针胎花源源不绝,人们得以丰衣足食。
而经过数十年来的反复强化,红磨村对于花神的供奉也发展出一套完整的礼制,比如往常的祭祀规格,和每年六月的花神节、一月的花神寿辰所敬奉的祭品完全不同,再比如花神池要保持纯净如初,人畜都不可下水,再不许往池里倾倒物料。
甚至人们行走在池边也要轻声细语,绝不允许大吼大叫,以免打扰花神。
听完了这些,燕三郎才恍然:“难怪。”
难怪红磨村为了一场虚渺的超度,不惜与官家对抗,原来这是信仰之战。
局中人为了信仰能爆发出多强大的力量,旁观者根本无法想象。
何况周大户毫不犹豫地说了一句:“花神如果降罪,红磨村根本承受不起。”红磨村人认为,花神能赐下针胎花,自然也能收回去。针胎花是几千人的立身之本,为了它,他们不惜对抗官府。
“花神。”千岁将这称谓喃喃念了几遍,才问他,“花神到底什么来历,有没人亲眼见过?”
“只有先人见过。”
“后辈也没有一面之缘?”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