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夫人眉头一跳,终于生气,抓着孙子往座位上走:“人家不肯卖,你曾祖母一样买不下!你这孩子,最近怎么老是闯祸?”
“我不走,我就要这只!”男孩死命挣扎,又去掰她手指,见她不肯松手,一张嘴就咬了上去。
伍夫人“啊”了一声,吃痛松手,男孩立刻朝着白猫冲了过来。
他长得健壮,跑起来带风,像弹弓射出来的石子儿。不过燕三郎指尖一动,就有一粒花生米儿弹了出去,敲在他膝盖上。
他动作太快,谁也没看清楚。
男孩才迈开两步,脚下一软,顿时摔了个五体投地。
猫儿竖起双耳。那响亮的“扑通”一声,听起来就很痛吖。
旅栈里静悄悄地。
而后,就是男孩震天价的哭喊声。
伍夫人吓坏了,扶起孩子一看,额头红了也肿了,娇嫩的手掌擦破皮,渗出一点血丝。她连哄带劝,孩子哭声越发响亮,老太太又抱不动他,只得唤来站在后头的两个家丁:“把小少爷抱上车,小心一点。”说罢回望燕三郎一眼,嘴皮子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化作长长叹息,然后转身走了。
燕三郎无视她眼中无声的谴责,拾起竹箸:“吃饭,一会儿上路。”
杜领队也开声了,对众手下道:“看什么哪,快点吃饭!别耽误时辰。”
众人应了,又是一片碗箸轻碰的细密声音。
燕三郎抬头,望见男孩趴在家丁肩膀,眼神乌沉沉地看向这里。他与燕三郎四目相对,就噗唇做了个鬼脸。
店里上菜人手不足,掌柜亲手端来腊肉炒毛笋上桌。杜领队问:“这老太祖孙也是红磨谷的?”他听外头传来车马声响,方向也是往西北去的——阎祟关就一条道儿,不是往西北的红磨谷方向,就是往东南去大城。
“可不是?”掌柜先朝外头看了一眼,“那是红磨村周大户家的,大名周弦毅。周大户家生了七个孩子,只有这么一个男丁,宝贝得跟眼珠子似地。伍夫人是周小子的外祖母,今年好像还不到五十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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