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气弱了,寒风即起。
青儿手里的灯笼早就灭掉,这时狠狠打了个喷嚏。石星兰赶紧搂着她:“冷了?”她心里愧疚,自己想见情郎,却不该让孩子陪着一起在沙洲吹风。
青儿吸了吸鼻子,正要说无妨,胖嫂已经道:“都这样晚了,苏先生大概被什么事耽误,不会来了罢?孩子太小,不能再吹风啦。”
“说得是,我们回去吧。”石星兰带着孩子往回走,临行前往戏台方向看了最后一眼,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他失约了,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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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三郎自外湖绕了个圈子,往城北而去。
这么走要绕远路,人少灯也少,许多路段都是黑灯瞎火。但燕三郎贪它清净,再说有千岁在侧,想打劫他们的人真得好好想一想。
夜风吹动长草,都像是埋伏着劫道儿的路匪。
不过燕三郎走完半程,也没遇到哪个不开眼的,眼前的路倒是越走越黑,远离了灯火阑珊。
身边只有湖水轻拍岸边的温柔声响,以及——
以及千岁啃着麻酪的嘎吱声。
这是极具特色的地方小吃,外层花生酥,中层麦芽糖,里面则是秘法制成的蓬松胚心,咬一口,脆生生地直接蜜到了喉头。
燕三郎尝了一口就不吃了,太甜,剩下的都便宜了千岁。
今儿他才知道,她原来这么嗜甜。
这段曲折的湖岸没有别人,千岁吃起来可以不用端着架子——至于燕三郎,她早就懒得在他面前顾忌形象了。
她吃得正开心,水里忽然划过一叶轻舟,沿着湖岸往前而去。
燕三郎轻轻“咦”了一声:“那人是不是……”
不待他说完,千岁就给了个肯定的答案:“是。”
船头挂着一盏气死风灯,有船夫摇橹,舱里还坐着一个白衣人,俊秀如春树,然而面无表情。
尽管只是惊鸿一瞥,架不住船离岸边太近,燕三郎仍是把船客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