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看得有些恍惚,原来她是将人类血肉之中的精华当作肥料,释给这片药田。难怪木婆婆手里的药材齐全、年份又足,他认出田里有种草药名作蛛形草,原本应该生长在天寒地冻的峭壁之间,难以采摘,价格也因此居高不下。但在木婆婆的药田里,它们竟像大白菜一样排列于方寸之间,井然有序。
凡此种种,都令他对这个古怪的老女人起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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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顾率精锐赶到毒牙山外围时,平谷县的官军已经候在这里。见到大头兵后背衣衫湿掉一大片,他就知道官兵也才抵达不久。
“人呢?”
不等县尉开口,沈顾的心腹上前禀报:“大人,目标进入毒牙山,有专人跟进。”他们留在这里等着沈顾。
“走。”他一点时间也不想浪费。
路上,心腹向他通报了更多情况:“那男孩曾经赤手抢下黄家小姐黄怡盈的金锁,青戌嗅过上面的气味,确认他曾经围着黄宅外墙走过几个来回。”青戌是一头犬妖,嗅觉比普通同类出色十倍不止,“东城门后方的饮马人确认,他曾把座骑寄在那里,不到一刻钟又赶回来,上马飞奔出城。为了阻拦追兵,他还往街市中间撒了几次铜钱。”
沈顾沉吟:“也即是说,他已在平谷县里呆上一整天,直到离开前才去抢劫黄怡盈的金锁?”
“正是。”
“他能往街心撒钱,说明他头脑清楚,并没有发疯。”沈顾沉着脸,不太开心。这小鬼从前在黟城只是个乞丐,还是哑巴,怎么越来越能作妖?“查清楚他在黄家外头做什么没有?”
心腹摇头。
小乞丐的行为,看上去很像江洋大盗在劫富之前踩盘子。随后的行径也证明,他的确出手抢劫了。但沈顾知道,真相没有这么简单。
黄家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个逃亡在外的小子冒着曝露身份的危险也要觊觎?
“还有什么线索?”
“昨日傍晚,他还去过平谷县的春晖药行。”
这答案出乎沈顾意料:“他受了伤?”
“药行的伙计说,不像。但他给出一张方子想抓药,上面罗列各种珍稀名贵药物。”心腹又补充一句,“价值近百两,他这样的乞丐根本买不起,所以就走了。”
“这家春晖药行,包括平谷县其他药行,今天可曾丢失药材?”买不起就可能下手偷,那小乞丐还是个惯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