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昭慢吞吞地将在场所有人挨个打量了一遍,还没收回视线,身边突然出现一道阴影,捧酒的女郎恭敬在她身边跪下,头埋得很低:“妾为贵人斟酒。”
正在另一边为桑昭夹菜的泉儿将筷子一放,连忙出声阻止:“诶诶——不用了,我们女郎不饮酒。”
桑昭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捧酒女郎颤抖着无视了泉儿的话,仍然倾斜了酒壶,为她的酒盏斟满酒水,然后——不慎碰到酒盏,被打翻的酒水倾洒在桑昭的衣裙上。
“哎呀,你做什么——”泉儿轻呼一声,连忙起身绕过来扯出手帕为桑昭擦拭裙上的酒水,“你听不懂我说什么吗?”
那女郎深深伏跪在地,捧着的酒壶也因为害怕落在地上,身形颤抖:“贵人恕罪,贵人恕罪......”
她只重复这么一句话,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旁人的注意,常宁与曹蒙分开,带着人往这边走来,瞧见跪着的侍女和正任由泉儿擦拭衣裳上酒水的桑昭,眉头一皱,大步过去对着那侍女就是一脚:“毛手毛脚的,我养着你有什么用——”
她面露关心,靠近瞧了瞧桑昭的情况,嗓音里染上几分担忧:“女郎没事吧?府中备了不少衣裳,若是女郎不嫌弃,尽可取用。”
常宁也不等桑昭拒绝,招来新的侍女为桑昭引路,做完这些,又冷眼瞧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侍女,厉声道:“酒都倒不好,来人!捆下去乱棍打死!”
“......”
桑昭蓦然低笑一声,“不必了。”
她抓着泉儿的手起身,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让她带我去后院吧。”
她忍不住微微一笑:“毕竟她也算是做好了该做的事。”
常宁仿若听不懂她话里的暗示,又轻轻踢了踢地上的人:“没听见女公子的话吗?”
地上的侍女连忙爬起来,迅速抹去泛红眼角的泪珠,低着头站在桑昭身前,却丝毫不敢看她。
桑昭并不想穿郡主府的衣裳,转头吩咐泉儿去府外马车上取备用的衣裳,自己跟着那侍女远离人群,往后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