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文弄墨有本事,夸人就这不咸不淡的。”陆禾撇了撇嘴。
中年剑客在一旁提醒道:“小师叔,他中了邪术,心神失守。最好闭门不出,休息为好。”
杨培风微微一愣,方才接下自己指剑的,便是此人。
陆禾推杨培风回屋,并说道:“二哥快去休息,明天我和陆健来找你,一起去爬栖霞寺?”
杨培风心不在焉道:“好。”
一觉睡醒,已是午后。
他做了好多个梦。
梦见第一次进赌坊的场景,那是老太爷过世的那年春节。
原本,他抱着输光所有的念头,可当坐下小玩几把后,却没经住诱惑,迷恋上赢的感觉。
当然,最后仍输光了。
他一次次揣着大把银票走进赌坊,又一次次输得干净,灰溜溜回家。
过去的二十年人生,他一直输。甚至对于杨氏而言,已经输了更久。
杨培风殚精竭虑,对最后这场豪赌,势在必得。
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忽略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倘若他赢得盆满钵满,当真能够安然无恙离开赌桌?
藏身暗处的鬼魅,可不是青玉赌坊林长生。
木奴丰老板的剑——不够锋利。
好在,在他彻底离开赌桌、脱掉杨氏这副躯壳前,这个世界,尚不至于太过无趣。
杨培风换上便装,不久后,出现在阔别已久的东篱书院。
往日喧嚣,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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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刺出一剑。
风止。
再抬脚,被刺穿的一枚枯叶,随他来到校场。
他出剑缓慢,远不及孩童挥动木棍的速度,听着,却有刺耳的“嗡嗡”破空声。
五六年没走过的招式,突然拾起来,明显生疏太多。
杨培风本能出剑,渐入佳境,剑招竟又有新的变化,而且一剑快过一剑,到最后变成道道残影。
当虞国的秋风吹落枯叶,一柄掩藏多年的剑,开始剥落铁锈。
“所谓天赋,无非根骨、悟性。你悟性奇佳,比你爹娘犹有过之。但总体而言,距那些一世称雄之豪杰,仍欠缺些条件。”
这是守阁人对他的评价。
当时,少年杨培风翻了个白眼道:“我不要你教。”
守阁人闻之大笑:“当然,你悟性很高,有慧根嘛!”
对方也听说了,慧空和尚要少年去出家的事。
至于割掉下面当太监之类的,吓唬小孩儿呢。
其实,守阁人已经夸得非常含蓄。
杨培风的悟性,一句“很高”,怕是不足以形容。
杨培风,没有师承。
“二哥,好剑术!”
陆健的声音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