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君得知自己上了军统的锄奸名单,立刻躲进他在大西路67号的寓所,闭门不出,做起了乌龟,于松乔自然无从下手。
见何志远不说话,杨荣反应过来,低声问道:
“失败了?”
沉默,算是默认了。
杨荣皱眉道:“一只张牙舞爪的病猫罢了,竟然不能成功,上海区在搞什么?赵理彪不是接任区长之位了吗?”
李士君此刻确实看起来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见杨荣如此轻视,张义心说或许用不了多久军统就会认识到此人的狡猾、警惕和狠毒,他接口说道:
“我们不能小瞧了七十六号,尤其是李士君这个人,他能在红党和中统中间左右逢源,心机手腕不可小视.”
沉默半响的何商友打断张义的话,嗤笑说:
“什么不可小视,难道他还能比王填海更难对付?等着看吧,一会恭树老弟的捷报就到了。”
张义心底嗤笑,还捷报呢,怕是噩耗吧!
今天一早河内站站长方炳西发来电报,说陈恭树原本计划三天后采取行动,但因今日突发状况,遂采取跟踪追击,伺机实施制裁。
午后再次传来铩羽而归并决定当晚提前动手的消息。
局本部的人都不在河内,无法判断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此刻只能静等消息。
墙上的挂钟一分分过去,直到拂晓时分,代理副主任秘书毛齐五才一脸沉重地拿着电报走了进来。
“如何?”
戴春风看见他的表情,心里已有了不好预感,但还是一脸期待地问出了声。
毛齐五苦涩一笑,将电报递了过去。
“到底出什么.”
戴春风一把扯过电报,只是扫了一眼,就怒目圆睁,暴跳如雷。
他一把将电文撕得粉碎,犹自不解气,一脚将椅子踹翻在地,叉着腰咆哮:
“废物,一圈饭桶,我算是看透了,这个陈恭树就是个草包,带领一班人马侦查了两个月,竟然不知道汪逆住在那个房间,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在戴春风看来,此事前后筹备了两个月,他亲自赴河内几次,联络各方面关系建立情报网络,调集各路专业人才,费劲周折运送武器,为陈恭树创造一切条件,结果这厮送来这么一个结果。
简直是奇耻大辱!
除张义之外的其他几人,听到这个消息,全都目瞪口呆,都杀进汪逆家里去了,竟然能杀错人?
张义心下冷笑,“卒懦者一人,将懦则一军皆绥”,陈恭树这厮在他看来,除了吃喝嫖赌胆大包天外,一无是处。
他看着戴春风,沉吟道:
“局座,狙击失败,汪逆必然加快和日寇媾和之计划。
为今之计,不如趁他胆战心惊之际,一不做二不休,再次发动袭击属下愿意带人去一趟河内。”
戴春风看着他微微点头,他是相信张义的勇气和忠心的。
但行动已经失败不说,政治上的后患更加难以预料。
而且汪填海此人本就是杀手刺客出身,经历这场刺杀,必然加强防范,本地当局和法国人也不会袖手旁观,大势已去,再想行动难之又难。
他沉默了一会,看向毛齐五,道:
“立刻给河内行动组发回电,启动备用方案,让谭天堑、曹师昂采取行动。”
这二人的女朋友都是法国人,而且曹师昂女朋友是记者身份,可以通过法国当局打通关系借着采访汪填海的机会,再行侦查。
“马上安排飞机,我去一趟香江,让王鲁翘到香江向我汇报详情。”
“是。”
毛齐五躬身领命,却没有立刻离开,戴春风不耐烦地问道:
“还有什么事?”
毛齐五张口结舌,吞吞吐吐说:
“.上海区区长赵理彪发来电报说,有消息说李士君的76号秘密逮捕了王天林,随后又将他释放。
消息传的沸沸扬扬,他怀疑王天林已投靠了日伪,不然如何能完好无损的从敌人那里出来当然这也可能是李士君的挑拨离间之计.”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