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座别生气,不然气坏了身体。
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司空见惯,红党有手段不假,但他们有张良计,我们有过墙梯,幸好何处长技高一筹,将内鬼挖出来了。”
张义心下一凛,面上装作吃惊的样子问:
“电讯处有内鬼?”
“呵呵。”毛齐五高深莫测道:
“这事还是让何处长来说吧。”
何商友得意地笑了:“有句话说,想要鱼儿上钩,就得先把水搅浑,鱼儿要是想法太多,就会自投罗网…
大部分人都会在一群清白的人里找内奸,又如何能找到?
我的方法是假设每个人都是内奸,一个个地测试他们。”
杨荣见他一直在卖关子,皱眉道:
“直说吧,人抓到了吗?”
“当然。”
何商友得意地笑着,开始述说他是如何在项廷元的提示下将怀疑重心放在电讯处,如何借护送叛徒的情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引鱼儿上钩。
完了,他叹气道:“张未林这个内鬼已经被捕,从他住处不仅搜到了电台、密码本,还搜到了他发展的地下小组的名单,触目惊心啊!
这个人才来军统一年多,不仅先后发展了报务主任,扬州人冯传庆;报务员,辽宁人杨某;南通人王某人等先后加入红党,成立了党小组,还掌握了我们军统局在全国各地的电台配置网络和密码.”
何处长话还没有说完,戴春风打断他:
“你不用说了,现在看来我们内部不但有内鬼,同床异梦者也不少。”
说着他望向坐在沙发上惴惴不安的魏大明,目露凶光地掏出腰间的左轮手枪,往桌上一拍:
“魏处长,我要是没有记错,这个张未林是你的学生吧?这件事情你怎么说?”
魏大明拘谨地起身说:“戴先生,这件事我责无旁贷.
您知道,我天生就是和技术打交道的人,不擅长和人打交道,这次是我看走眼了”
戴春风冷哼一声,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随着军统的迅速扩张,电讯业务也得到空前发展,工作人员上千人,电台达到数百部之多。
不但所有的外勤区、站、办事处等机构都配备了电台,一些重要的区站还建立了支台,效率大大提高的同时,一个问题同样引起了戴老板的注意。
魏大明才学出众、技术高超,军统电讯处的不少人都是他的学生,他又把持着电讯处,俨然成了军统内部的“国中之国”。
因而戴春风心有忌惮,逐渐萌生了“去魏”之心,一是时机不到,也苦于没有把柄,迟迟下不得手,此刻电讯处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不是我戴某人有意和魏先生过不去,实在是事情太匪夷所思、耸人听闻,到现在我都不知如何向校长解释。”
“属下惭愧,只要戴先生同意,我马上辞去电讯处长的职务。”
“那倒不必。”
戴老板摆摆手,沉吟道:“电讯处有自己的人事室,人事处一直对此颇有微词,现在果然出了问题。
为加强管理,我看还是将人事室并入人事处吧,魏先生,你有意见吗?”
一句话就拿掉了电讯处的人事大权,魏大明被抓住把柄,再有苦难言,也只能说道:
“服从命令。”
“嗯。”
戴春风见他识相,收回目光,看向众人:
“既然出了问题,就要解决问题,接下来要对军统局全局人员进行一次普查,尤其是电讯、情报、机要室等机密科室。
我还是那句话,宁可错过,不可放过,不论是领导还是一般工作人员,只要发现有反常或者行迹可疑的,一律先拘后审.
这件事情,毛秘书负责执行,其他处室全力配合。”
“是。”大家心神凛然,齐声领命。
何商友又请示道:“局座,张未林现在羁押在山城稽查处看守所,对内对外都是以损坏电台真空管的名义扣押审查,还没有惊动其他人,下一步?”
“他们不是七人小组吗?除了分布在机房、报务、译码组的,还有一个人呢?”
何商友说:“还有一个叫张露白的女子,对外宣称是张未林的堂妹,但根据我们对张未林身份关系的重新审查,此人家三代单传,根本没有堂姐妹,这个女子用的肯定是假名。”
“她人现在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