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话,另一边黑暗处响起凄厉的惨叫声,内山智美早就血肉模糊,双脚的指甲被生生拔了下来。
张义平静地看着她,道:“能让你屈服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不过是开胃菜罢了,其他的问题我现在不想知道,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南京路117号对面的房间?”
“哈哈哈哈。”
沉默了一会,内山智美哈哈大笑起来,她声音沙哑,像一只干瘪打鸣的老母鸡。
“这就要问你们那位曹科长了.我是一路跟着他去那里的。”
“好算计。”杨荣冷哼一声,愤怒瞪着她,道:“说,是不是你营救自己的同伙不成,然后转头对曹科长和张副处长下手了?”
内山智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同伙?”
“哈哈哈,那是你们的同胞吧?我就站在曹科长身边,他不来抓我,反而找了一个替罪羊说真的,我实在想不通,你们中国人真奇怪,一边和我们大日本皇军斗,一边又对自己的同胞下手”
“够了。”杨荣隐隐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体,一拍桌子,“还敢狡辩?你的同伙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掩饰的?”
“张副处长,我看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尽说些疯话”
“杨处长!”张义声量高了许多,盯着杨荣道:“审讯是我们行动处的事,还用不着您教我吧?”
“张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审讯是你们行动处的职责,但我们情报处的曹科长还在医院生死未卜,现在单凭这个日本疯女人的几句话,就将屎盆子扣在他身上,不合适吧?”
“杨处长,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我张义这个判断力还是有的,如果您再打断审讯,那只好请你先出去了。
再说了,在南京路117号房间,要不是我躲的快,第一个中枪的就应该是我,你懂吗?
那么问题来了?曹树义当时为什么会拉开窗帘?
是他没有发现被日本间谍跟踪,还是说他发现了,故意如此,假借日本间谍之手知我于死地?
如果真是这样,那不仅仅是渎职的问题,而是犯罪,和日本间谍勾结,所以,能让你在这里旁听,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你”杨荣冷哼一声,但张义后半句话听得他毛骨悚然,只觉得头皮发麻,气势瞬间一弱,一屁股坐了下来。
“继续。”张义冷哼一声,看着内山智美,问:“第二个问题,你的同伙,那名报务员在哪里?”
“我不知道。”内山智美摇了摇头,“其他的问题,我想我没有答案。”
“那就对不住了,不知道拔了你手上的指甲,以后还能开锁吗?”张义挥了挥手,让便衣继续。
这时,猴子走进审讯室,瞥了一眼杨荣,欲言又止。
“说。”
“处座,情报处谍参科的王天宝招了。”
“带进来。”
“是。”猴子点头,一挥手,两名便衣押着一个神色萎靡的便衣走了进来,正是之前被猴子扇了耳光的那厮。
他进了审讯室,瞥见杨荣,探头探脑了一会,又不吭声了。
“说,刚才的审讯可是有录音的。”猴子踹了他一脚,催促着。
张义冷眼看着他,掏出手枪,默默地将子弹上膛,对准他,手指扣上扳机。
王天宝低下头,战战兢兢道:“董学明董会计不是报务员,是曹科长眼看抓不到人,就找了一个替死鬼,他本是一个失业拉黄包车的”
杨荣跳起来:“你放屁,曹数义”
张义将手枪往桌上一拍:“杨处长!”
王天宝猛地抬头,越说越大声:“事情是这样的,曹科长.
他说在局座那里立了军令状,必须找到日本间谍,找不到别说科长的位置坐不稳妥,还会被发配到前线去
我们上千号人找了一天,一点线索都没有,他怕局座问罪,就盯上了董学明。
我说我说董会计死了老婆,小孩才那么小,这不是草菅人命吗?再说了,欺骗局长被发现,那可是死罪,我劝了他半天,说于心不忍.可曹科长说天知地知,只要我们几个办事的守口如瓶,人一死,一埋,谁也不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够了!”只见杨荣不知什么时候也拔出了手枪,他快步上前将枪抵在王天宝头上,厉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都是真的。”
“那就是确认了。”杨荣深深叹了口气,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个曹树义太狡猾,太无耻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竟然连我都被蒙在鼓里浑然不知。”
杨荣一脸疲倦颓废地收起枪,突然这个神转折让大家都猝不及防。
但他依旧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曹树义没想到他胆大妄为到这种程度,王.王天宝你干的好,检举出了我们情报处潜藏的蛀虫,我先谢谢你。”
说着他转头看向张义,一脸和蔼:“张副处长,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才态度差了点.罢了,等我清理了门户,再向你赔罪。”
说着他快步离开审讯室,一出审讯室的铁门,之前的疲倦颓废一扫而光,他咬牙切齿冷笑几声,很干脆地吩咐秘书:
“马上去曹树义所在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