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别六周再次回到律所,在一楼刷卡时,她怔了怔,有那么一瞬的出神,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迅速卷席她的感官。
失神中,令她串联想起上次在职请这么长时间的病假,还是在夜店里被人打得头破血流浑身是伤。
那时伤口痊愈后,是哥哥亲自送她回公司,而这一次,他明明有的是时间,却硬要跟自己错开车出门。
她不禁低喃,男人都这么小气计较的吗?
严格来说她都不算撒谎!
当晚她明明在手机里告知他实情,只是电话刚接通那一刻的无助、害怕、彷徨……令她下意识选择撒谎欺瞒他,可是她改了呀!他为何气性那么大?还跟她翻起旧账,竟然整整一个多月都能忍得住不碰她。
除了头一晚让她留下来睡觉,之后的每一夜,都像是防狼一样不准让她踏入他的房间半步,更别说要挨到他那张舒软温暖的大床了。
而他呢?
在自己的房间畅通无阻,临睡觉前进来监督她服药,深夜时分,还光明正大潜入她的闺房,摸着她的脸颊探温,看有没有发烧,又仔细检查她的伤口,看有没有恶化。
这么一来一回,顾南枝都忍不住要手写一个大大的服字了。
有好几次她被惊醒,握住他的手不肯放他离去:“哥哥,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对你撒谎了。”
那真诚认错的良好态度,就差在他面前竖起三根手指头,立下浩然毒誓说“如果做不到,就让我不得好死,孤独终老。”
他倒好!漠然扯开她的手,像是非常了解她,淡道:“就怕你嘴上说着错了,下次还敢。顾盼盼,教训不够大,你永远学不乖,记不牢!”
唉……真烦人。
还想要她怎样嘛!难道这样的教训还不够大吗?俩人已经足足冷战一个多月,都快要媲美上空掉的那五年青葱岁月了。
顾南枝恹恹摁下二十二楼的电梯按钮,意态索然,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
进去律所,一贯与自己交谈要好的杨云影异常兴奋,侧身从格子间站起来,探出脑袋欲要查看她的右手:“南枝,你手这么快就好了?我那日听楚楚姐说你伤情严峻,说你右手骨头都断了,估计没个一年半载都不用回来上班。”
顾南枝抽回被她紧握的右手,忍不住吐槽:“没她讲的那么夸张。”
杨云影又说:“我原打算在休息日抽个时间到你家去探望你,可是苏大状开会时下达命令,要求全律所的员工都不许打扰到你养伤,就连电话都不许有,我跟着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你可别怪我对你没有同事情谊哦。”
苏大状?苏清玲。
是那个开口指定要顾南枝的金牌律师?
“苏律师回来了?”
“早回来了,在你出事第二天下午就飞回来了,开会时还特意批评了萧律师,上班时间带你到……”
话还未说完,一个两鬓些许斑白,用鲨鱼夹挽着优雅发髻的女人推门而入。
她走路的步伐很大,十分雷厉风行,但又不会给人粗鲁的直观感受,反而显得精气十足,每一步都稳稳扎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