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卫江把自己那盒烟全都扔给道正,笑眯眯地夹着烟点了点他,转身就走。
等他走远了,道正才低声道:“周先生,这是条大龙蛇,不好喂饱,就怕最后我们鸡飞蛋打,全都便宜了别人。”
我说:“这承包是你自己的买卖,跟我和邵卫江都无关,你过后也不要提这里有他的事情。”
道正恭敬地应了,然后又道:“听说之前风头最强的是纯阳宫,他们是公家认证的正经宗教团体,抢了他们的买卖,怕他们会刨我根底。”
我说:“这些你都不用操心,只管使出真本事,把承包权拿下来。做得好了,该是你的,少不了你。你想在这里安身立命也没问题。”
道正道:“周先生,有你这话我就有底了。你放心,我这些年在法林寺也不是白做,区里上上下下都熟悉,要是办砸了,我拿脑袋给你赔罪。”
我摆手说:“我要你脑袋干什么?真要办砸了,我再用别人来办也一样。你办砸了事情,只对你有影响,对我没有,懂了吗?”
道正凛然。
“是,我懂了,是我轻浮了,不该拿江湖千门这套来应对你。”
“懂了就行,好好做事吧。”
“周先生,还有一件事情。那人昨天来寺里敬香吃斋,商量新年头香的事情,我已经把小何介绍给他了。他对小何的事情挺感兴趣,问得非常仔细。”
“你有心了。等人走了,就让何强兵回家吧,再不回去,他妈真要担心他出家了。”
“是,那晚之后,我已经不让他去跟信正学佛,现在人已经精神多了,要不是有这事吊着,早就想回家了。”
我没再多说,也不用道正远送,自出了南天阁,来到停车场。
邵卫江叼着根烟,靠在车门上,仰望木磨山上的重重灯火。
每一重灯火都是一处寺观庙舍。
木磨山上神仙多,东天的三清,西天的佛祖,地上的武圣人,来路不明的槐花娘娘……足有十好几位,各占一块,互不干扰。
看我下来,邵卫江就夹着烟,往山上点了点,“我打听了,去年一年,光法林寺就赚了这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