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意表情冷漠如常,眉眼清俊,仿佛说了一句无所谓的话,不甚在意。
徐望月低垂了眸子,不敢抬头看他。
听了这话,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不知所措,幸好此时,门口响起了裴钰的声音,“世子爷,二公子来了。”
裴长意微微蹙着的眉冰凉而淡漠,温润如玉,又云淡风清。
“让他去亭子里背书。”
裴长意声音清冽,仿佛带了寒意的刀刃,半点不留情面。
他放下了手中宣纸,走了几步,坐在自己桌案前。
徐望月所用的桌案是之前裴长远用的,并未挪动位置,只在二人之间加了一扇大漆嵌百宝狩猎图围屏。
隔着这道屏风,不知为何,徐望月心安了一些。
幸而裴长意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从桌案上又拿出两本字帖,“明日换这个写吧。”
他的声音顿了顿,又开口道,“可有不明白的?”
徐望月愣了愣,突然意识到裴长意问的,是她今日所临摹的诗集。
她总觉得今日所临摹的诗集,比前几日简单许多,不少都是她背过的。
徐望月好学,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她不打算放过。
翻开手中诗集,徐望月指出其中一首《梦微之》,“这首。”
隔着屏风,裴长意的视线落在徐望月手中诗集上,不消片刻,清冽的声音从屏风后的传来,细细讲解了这首诗的寓意。
深入浅出,裴长意一解释,徐望月立刻便听明白了。
过去她只是背了这首诗,却不甚理解。今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见裴长意如此耐心,徐望月忍不住又问了好几首。
一问一答,时光飞逝。
徐望月收拾完东西,要回栖梧院时,仍意犹未尽。
她抱着自己所书写的那一叠宣纸,视若珍宝,走在雪地里,身子都不觉得冷了。
只是她不知,此刻栖梧院中,长姐雷霆震怒。
自徐望月去裴长意院中练字,每日她人还未出院子,便有小厮去徐瑶夜跟前禀报情况。
徐瑶夜此刻听着小厮回禀,气得把手中茶盏摔在地上,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怎么会让徐望月进书房里,她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