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塔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整个竞技场中再次乱做一团,好似几乎所有都赌红了眼,撕扯起皮肉来一点也不在乎,仿佛血肉从来都不属于自己,它们在兴奋的狂舞,一团血红搅动着另一团,最终汇聚在石碑之上的天空,在纯白色天空的映衬下,格外鲜红。

蒂塔默不作声地低头看着这团史无前例的巨大肉球,脸上的愁容久久未能散去......

而现在,赌局开始了,一切都将覆水难收。

观众席上的各位心有灵犀般安静下来,它们似乎达成了前所未有的一致,奇形怪状的眸子紧缩在场上隔着一条血河,相对而立的两个人。

短发骑士看起来神采飞扬,坚毅而充满生机,秘银制的盔甲闪闪发亮,腰间长剑正蓄势待发。

而反观河对岸的那个老人,矮小而腐朽,两颗暗淡的眸子从破旧染血的袍子下直凝着河对岸的女人,一动不动,竟没有先发制人的打算,而是细细打量着她,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从如碎镜般的记忆里可以寻到零零散散的痕迹,哦,对了,他当然没忘记,毕竟已经见了那么多面,她是那个讨人厌的女人手底下的一位仆人,他之前仅仅是见过,可也只是一晃而过,谁会用珍贵的记忆碎片记住这些可能毫不相干的......人?

仅仅是见过,对吧?可为什么......

正在他思索着脑子里这突如其来的异常感时,对面的短发骑士已经开始了行动。

噌——

一声清脆的利刃出鞘的响动,伴随着森然的寒芒从他黯淡的瞳孔中划过,这一刻将他从无意义的回忆中猛地抽离。

呵......

他竟冷笑一声,不过软绵绵的拔剑罢了,无论是速度、气势还是力量让他有种瞧不上眼的感觉,他心中想着,就这种实力,放任不管她都未必能偷袭成功,而且此刻,他已经将一切注意都放在河对岸的骑士身上,只见她挥动剑来,剑尖直指着他,脸上警戒而严肃。

“【寄生】座下的骑士,伊曼,请您赐教......”

此言一出,弄得整个竞技场内寂静一片,连河对面的老人也不觉瞪大那双空洞的眸子,干瘪枯烂的嘴抽搐着,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不,不是,她...她想干什么?她是在【这里】待得太久了吗?竟能愚蠢成这样?!

观众席上的各位也是,若不是有规矩拦着,估计不少都把自己的邻座撕烂,扔场上砸这位短发骑士了。

竞技场多少年都没有这种状况了,诡谲,欺诈,虐杀,不公平......这才是站在场上的两位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