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上一刻她才狠心疏远他,以容北书的性子,墨玖安还真不敢保证他会做出什么荒唐事。
情况一旦脱离自己的掌控,人就容易慌张起来。
容北书抱着她就往锦榻走,墨玖安急忙开口:“放我下来!容北书,别逼我动手”
在她说话间,容北书只管望着前方,步伐丝毫没受影响。
眼看就到榻边,墨玖安咬了咬牙刚想出手,容北书却将她稳稳放下。
墨玖安伸出的拳头顿在空中,愣愣地坐在榻上,眸里满是不解。
容北书放下她后,转身便去捡起被她随意脱下的鞋子,然后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
在墨玖安明显惊诧的目光里,容北书轻轻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墨玖安浑身一颤,一时间竟忘了抽出脚,等她回过神时,容北书早已为她穿好一只鞋。
墨玖安睫羽扇了扇,撑在两边的手缓缓攥紧。
隔着薄薄的足衣,被他的指腹触碰的每一寸肌肤,仿佛一股微弱的电流淌过,又酥又痒,染上他掌心的温度,贪恋他指间的温暖。
容北书的动作缓慢而轻柔,低着头专心为她穿鞋,墨玖安看不清他面色,但是能确定他此刻的情绪并不算好。
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低落。
墨玖安明白他的心意,因为他表现得足够明显。
秋猎那段时间他看向她的眼神,认真地说着那些撩人的话,直至昨天,他温热的掌心覆在她手背,而她手心里是他那颗怦怦跳动的心脏,仿佛只要她愿意,她就能紧紧握在手里。
墨玖安知道他动了心,但她不敢回应。
也不想回应。
以往的调戏,捉弄,打趣,其前提是理智的头脑,清晰的思绪,还有冷静的心。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墨玖安静静地望着他,在那张不含任何情绪的面具下,她看到了那颗炙热的心渐渐落寞。
殿内安静的仿佛时间凝固,只余彼此的气息与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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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玖安坐在榻上,而容北书欣长的身躯蹲在她面前,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握住她脚踝,不舍得放开。
沉默了许久,容北书似乎终于调整好了心绪,他深呼了口气,缓缓抬头。
他的目光落在她眸里,漆黑微冷的眉眼,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星星点点地落在他眼角,漂亮的让她挪不开眼。
容北书安安静静地望着她,那双眼睛深邃,淡漠,而又隐晦不明。
他又沉默了片晌,随即放开她的脚,缓缓起身,半垂着眼睫哑声道:“收集秦启的罪证需要一段时间,往后每隔三日,微臣就会派人送来朝中动向”
容北书顿了顿,喉结滚了滚,仿似纠结着什么,再开口时声音低了下来:“公主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
墨玖安也敛下目光,淡淡开口:“我没事”
容北书那张淡漠的面具终于撕开了一道裂痕。
他剑眉渐凝,缓缓抬眸望向她,幽深的眸里无奈中夹杂着几分忧心。
他为她把过脉,也很清楚墨玖安身体受过重创,即便她吃过许多猛药补品,可于此同时她也中过不止一种毒,她体内至今还残留着好几种剧毒相互牵制。
她手脚冰凉,看似生龙活虎,可实际上身体很差,前日若不是中了蝶瘾体温急升,寒池这种地方她是进都不该进的。
寒从脚入,大冬天的只穿单薄的足衣就走来走去,当时容北书为了不让她踩上冰冷的地面,只好把她抱到锦榻。
此刻,墨玖安收敛目光端坐于榻,又一次刻意回避视线。
容北书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阵阵闷痛。
他生生咽下胸口翻涌而上的苦涩,默默垂下长睫,拱手作揖后便转身走向门口。
直到他转身离去,墨玖安才缓缓抬眸,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渐渐变得有些波澜起伏。
偌大的殿内又只剩下她一人,她不自觉地动了动脚,被他触碰的那一片肌肤残留着他的温度。
墨玖安深深地叹了口气,略显疲惫地闭上了眼。
用绝对的清醒和理智压制心里萌生的爱意和悲伤。
这便是此刻她认为最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