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在身后给老头儿付银子,一听说一盏螃蟹灯一两银子,不由惊呼。
“你这老儿,莫不是诓我!这灯就要一两银子?也太贵了些!”
老头儿依旧笑呵呵。
“不怪这位爷惊讶,小老儿这盏灯,您满街市可找不出第二盏来,不信您去看看,您要找出一模一样的来,小老儿立马退了银子给您。这位娘子眼光好,看中的这个,可是独一无二的!”
胤禛听着老头儿的话,心中一动,拉着玩儿灯正开心的年世兰,笑着问道。
“这位老人家说你眼光独到,看中的是独一无二的,那本公子也是吗?”
年世兰笑着将灯塞在胤禛手中。
“公子也试试这个灯,走起来可好玩儿了。”
胤禛见年世兰并不正面回答自己,正想再开口,却见人群突然惊叫着散开,街上立刻让出一条道来。
几位公子哥儿打扮的人,大摇大摆提着虎头灯和雄鹿灯走来,他们的仆从拿着鞭子驱赶周围百姓。
胤禛与年世兰今日是微服出行,本不欲多事,可是偏偏其中一位公子哥儿瞧见了年世兰手中的螃蟹灯。
“嘿!这灯有意思!本公子要了!”
那公子哥儿说着就伸手来夺年世兰手中的灯,年世兰不躲不避,冷冷看着他。
胤禛已经出手将那公子哥儿的手腕折断,公子哥儿疼的大喊大叫。
其他几个同伴立刻吆喝着仆从一拥而上,苏培盛护在胤禛与年世兰身前。
“主子快走!”
胤禛不耐烦挥挥手,隐在人群里的暗卫已经面上覆了黑巾,三下五除二就将那几个公子哥儿并仆从扔在了地上。
其中一位肥头大耳的公子哥儿躺在地上,断了一条腿,疼的滚来滚去浑身抽搐,嘴里还在兀自叫着。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你竟然敢打我们!等着!我叫我阿玛掀了你的老窝儿!”
胤禛冷冷一笑。
“你阿玛是谁?哪儿来的鼠辈,敢在本公子面前抢东西。”
那刚才被打了一地的仆从里有能动的,悄悄爬起来挤出人群,跌跌撞撞去报信儿了。
胤禛使了眼色,已经重新隐匿在人群中的暗卫便按下不动,由得那仆从跑了。
胤禛今日没带几个人,苏培盛正在请示是否要叫暗卫回府叫护卫来,就听人群外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
“哪儿来的歹人!天子脚下,上元佳节,竟敢闹事!”
胤禛循着声音望去,与被那仆从喊来的京畿卫戍副首领关正柯对视上。
关正柯大惊,还没来得及下跪,那肥头大耳的公子哥儿连疼都顾不上喊了,喜滋滋嚷道。
“大哥你来了!快把那个刁民抓起来!叫阿玛端了他的老窝儿!”
关正柯大声道。
“闭嘴!蠢货!”
那公子哥儿怔住,只见他大哥关正柯已经跪了下来。
“奴才关正柯来迟了,求王爷恕罪!”
在场众人皆大惊,立刻跪了一圈,一时间半刻钟前还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街市鸦雀无声。
胤禛冷冷道。
“本王听你弟弟说,要让你阿玛端了本王的老窝?”
关正柯头上的汗珠在这大正月里流的跟水似的。
“王爷恕罪!胞弟愚蠢,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奴才这就让他磕头赔罪!”
年世兰拉了拉胤禛的手,胤禛知道,这是年世兰顾着周围百姓太多,催他尽快处理。
胤禛前些日子正愁没法料理了总是暗中给他使绊子的包衣护军参领关山羽,今日他的好儿子就送上门来了。
“冲撞本王事小,但你弟弟的行为足以以小见大。可见平日是个欺负人的主儿。苏培盛,叫人来将这几位请去顺天府尹处,明日待本王禀过皇阿玛后再审。”
说完也不顾关正柯的求情,带了年世兰回府。
包衣护军参领的位置,该腾出来了。
年羹尧此战若胜,也该升一升了。
年世兰回到承恩苑,想着今夜的事。
她在回府的路上就听说了那关山羽的官职,上一世,哥哥也是从那个位置上,飞黄腾达。
上元佳节,真是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