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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杨炯与耶律倍将完颜百哲的府邸细细巡视了一番。除了些许金银钱财,更寻得了诸多隐匿于暗处的密道密室。
待安抚司成功控制住几个完颜百哲的心腹之后,众人终是寻到了这罪恶的渊薮。才一踏入密室,一股腐臭与绝望交织的气息,恰似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众人的咽喉。
密室内昏暗无光,数十名少女,犹如破碎的人偶般,散落于各个角落。她们的衣衫,好似被野兽撕咬过的破布,零零碎碎地挂在身上,勉强遮掩着那伤痕累累的躯体。一道道血痕,仿若扭曲的蚯蚓,在她们苍白如纸的肌肤上蜿蜒爬行,新伤叠着旧伤,有些伤口还在汩汩冒着鲜血,与地上的污水、灰尘相互交融,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靠着墙角的一位少女,眼神空洞得犹如死寂的深潭,毫无焦距地凝视着前方,嘴唇微微张开,机械地重复着:“别过来,别过来……”
她的双手漫无目的地揪扯着自己的头发,指甲深陷头皮,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满是污垢的地面上,洇出一朵朵绝望的血花,可她却似被抽去了痛觉神经,浑然不觉。
又有一个女子,蜷缩成一团,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她双手死死捂住耳朵,仿佛这般便能屏蔽掉那些恶魔般的声音。每一丝细微的响动,都能让她惊恐地瞪大双眼,随后爆发出一阵尖锐的、歇斯底里的尖叫,那叫声穿透密室的每一寸空气,直直刺痛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还有几个妇人,虚弱地瘫倒在地上,身体如被抽去了筋骨,绵软无力。她们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那饱含绝望与无助的眼神,向闯入者投去最后的一丝期许,那眼神,仿若黑暗中闪烁的微弱烛光,随时可能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艹,这畜生,真真儿是死不足惜!”耶律倍见了这般场景,只觉眼前的一切如同一记重锤,心中满是惊讶与愤怒。
他自幼被姐姐耶律南仙带大,虽说未曾受过多少苦难,可姐姐对他管教极严,任何纨绔子弟的不良嗜好,都被南仙隔绝在外。
犹记得有一回,萧氏的一个近亲同辈带着耶律倍去逛青楼,不想被耶律南仙知晓,顿时雷霆震怒。那时的耶律倍,还是头一遭见姐姐发如此大的火,自那之后,他便再也没见过那个同辈。
耶律倍长这么大,平日里除了读书便是习武,倒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亦无什么远大志向,对于那皇位更是毫无兴趣,他一直认定,那皇位生来便应该是大兄所有。
得益于耶律南仙的管束,耶律倍全然没有皇家子弟那种盛气凌人的做派。或许是上头的哥哥姐姐将他保护得太好,他竟还难得地性子跳脱,作风正派。
此时见了这般惨状,他自是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刻将完颜百哲的尸体拖出来,好好地凌辱一番,方解心头之恨。
杨炯见此情景,怒从心头起。这其中的姑娘,最小的看着还不到五岁,杨炯此时满心后悔,当初怎就答应了完颜菖蒲,给那畜生留个全尸,剁碎了喂狗都是便宜他了。
“都带去见完颜菖蒲,让她好好瞧瞧她那畜生弟弟干的好事!”杨炯声音冰冷到了极点,说罢,拉着眼神阴冷的耶律倍便走出了密室。
一路上,见耶律倍沉默不语,杨炯不禁轻叹一声,开口解劝道:“这世间,有诸多阴暗的角落。你日后若入了朝堂,便会知晓,他们所做之事,比这可要狠上一万倍。咱们能做的,也不过是给这些可怜人一个活命的机会罢了。
完颜菖蒲心思极为深沉,不过有一句话,我倒是信的,那便是她从未欺负过良善之人。从府邸下人对她的态度,以及称呼她为‘小姐姐’便能看出一二,这说明她还是有些良知。咱们如今不便出面,将这些受害者都送去她那里,完颜菖蒲至少能保证这些少女的生活。”
“姐夫,人怎能可恶到这种地步?我姐常常教导我,仗着自己的权势去欺负那些弱者,是最低级的人才会做的事,根本上不得台面。那完颜百哲好歹也是个皇子,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他这般作为,到底为什么?”耶律倍满脸费解之色。
杨炯目光幽深,悠悠长叹:“勇者,挥刀向更强者;怯者,挥刀向更弱者。那完颜百哲,无法得到朝臣和皇帝的认可,更得不到百姓的支持,便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的失败,获取一种变态的掌控欲与征服感。也只有从欺负弱者当中,他才能寻回那所谓皇子的尊严。”
“低级!”耶律倍冷声咒骂。
“确实低级!”杨炯附和一句,随后看着他,谆谆教导:“被子,你要牢记,咱们这身份乃是上天给的,理当懂得珍惜与感恩。即便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至少也莫要做那伤天害理之事。
你要学会自矜自重,一个人想要控制别人或许容易,可控制自己却极为艰难。一旦你能掌控了自己的欲望,那便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