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保全,去文渊阁把庆县的县志还有颍州地方志给朕拿来。”
叶倾怀吩咐完,回身从书架上取下一只匣子打开了来。
里面是陆宴尘与她所有的书信往来,以及那本陆宴尘亲笔所写的和地图一起当作贺礼送给叶倾怀的允州风貌纪。
看到那本册子,叶倾怀紧绷的神色柔和了些许。
然后她将那些信件全部拿了出来。
她要从这些信件的蛛丝马迹中,找到陆宴尘叛变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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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子正,景寿宫寝殿中早已熄了灯。
叶倾怀躺在床榻上,睁眼看着床顶的帷幔,神识异常的清醒。
她失眠了。
这还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失眠。
再过三个时辰就是早朝了,叶倾怀几乎能想象得到早朝的画面。
庆县叛乱的事必定又是早朝的主要议题。这几日和大臣们抗争下来,叶倾怀在朝臣们含沙射影借古讽今的谏言中已经从优柔寡断的庸君变成了被奸臣谗言蒙蔽的昏君,再发展下去就要变成因男宠误国的楚哀帝了。
搞得叶倾怀甚至都萌生了称病休朝的念头。
可是一旦她称病,内阁难免又有理由擅权做主,说不定她休个几天回来,陆宴尘的人头都能送到她的案前了。
她今日翻看了和陆宴尘所有的信件,不得不说,她看不出任何端倪。
字里行间尽是对皇帝和朝廷的呕心沥血,以及对百姓疾苦的同情和担忧,没有半分私心,也看不出任何叛变的迹象。
尤其是那张允州的地图和他亲笔所写的册子。
若是他有反意,断不会将一张如此重要又详实的军事地图交给叶倾怀。
从个人的情感上讲,叶倾怀是完全信任陆宴尘的。
可是她却不仅仅是叶倾怀,她还是大景的皇帝。她对陆宴尘的信任与否不仅仅是他两人之间的事,还关乎整个朝廷、国家乃至社稷。
若是她信错了,她要面对的不仅是陆宴尘的背叛,还有朝臣的质疑和失望,以及山河破碎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