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不好，天色黑得很早，气温也比白天低得多。

四周没有往日的虫鸟轻鸣，只有无尽的寂静荒凉，偶尔的声音，也是伤兵处的声音哀嚎，或是远方跨越向河而来的异种吼叫。

黑夜如万千蚕丝，密密麻麻地渗入骨子里，把身体和灵魂都紧紧地裹缠。

毛骨悚然，叫人窒息。

鸢尾坐镇指挥处，常乐和万不驯都在前方临时搭建的防御墙后，身边是一同警戒准备作战的士兵。

夜色渐浓，压抑得让人难受。

帅贤和王垚就在常乐身后，帅贤突然伸脚踹了踹王垚：“哎。”

正好踹到王垚的刀剑，丁零当啷的响声把万分警惕的大家吓了一跳，随即都竖起耳朵听。

“干嘛？”王垚一拳把他砸开。

“你平时不是话挺多吗？给大家讲个笑话轻松轻松，一个说话的都没有，我快憋死了！”

王垚翻个白眼，没心情跟他瞎掰扯：“滚！”

帅贤瞥了眼盘膝而坐沉闷无声的常乐，贱兮兮地又推了一把王垚：“你之前没给我讲完的那个功夫很厉害的姐姐呢？我还想听~”

周围响起一阵闷笑声，常乐都抬起头来看着两人。

王垚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没好气地给他一胳膊肘：“胡说什么呢你，什么姐姐那是个异种变得老妖婆！”

帅贤咂舌：“更刺激了兄弟。”

常乐发出一丝闷笑，周围的笑声就更不掩饰了。

气氛稍有缓和。

“等打完这场，”王垚突然道，“回去了我就给你们……”

“打住！”帅贤一个飞扑捂嘴，“兄弟你别害我！你这时候立flag是想吓死谁？”

周围的人也都紧张兮兮地朝王垚摆手。

万不驯都忍不住失笑：“还整上迷信了，战场上各凭本事，平时的训练别白训了，都给老子活着！”

大家都连连应和。

可谁都知道，这样的规模里，即便是万不驯这样修为的人都有陨落的可能，他们大多是普通异能者里的好手，面对这些异种，能不能活下来还真要看运气和命数。

又安静了会儿，有人忍不住感叹：“这场仗得打到什么时候啊？”

一片沉默，无人知道答案。

常乐忽然开口：“会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