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炽。

厉尘扬坐在轮椅中，衣饰整整齐齐。厉雨霏玉手执着一柄檀木梳子轻轻柔柔地站在他身后，为他梳理着头发。

“早……”我站在门边，看着他们琴瑟和鸣的样子，风扬起裙摆，肃肃的冷。

“早啊！”厉雨霏亲密地整理着他额前的碎发，笑得极温婉。“万小姐，昨晚睡得还好吗？”

“还好。”我站在门边，不知该进还是出。

厉尘扬驱动轮椅到我身侧，拉住我的手，满眼笑意，“快去换衣服，我带你出去转转。”

我将手抽出，默默地握着手，转身离去。

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搓着手走出来。

“围巾帽子戴上，外面冷。”厉尘扬穿得极厚实，裹得像只大粽子。

我又进房间取了围巾和帽子戴上。

“去哪里？”我抓着帽子上的两只毛球，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厉尘扬驱动着轮椅穿过长长的过道，“跟姥姥说，我们不在家里用早餐了。”

“表哥，你去哪呀？”厉雨霏快步追了上来。

“去古街转转。”他进了大厅，穿过前院花径。

我忙跟了上去，推着他出了院门。刺骨的寒风扑在脸上，好冷好冷。

这座城并不大，看上去古老而宁静。青石铺就的街面湿漉漉的，夜里似乎下了一场雨。雨水在石板上留下了一道道清晰的水痕，整个街道显得格外清新宜人。街道两侧矗立着古旧的老式建筑，青砖青瓦，古韵天成。墙壁上斑驳的砖块和瓦片间长满了青秀的苍苔和翠绿的杂草，平添一份沧桑气息。那些两层或三层的小楼，门窗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独门独户的小院门前挂着大红的灯笼。

我推着他慢慢地走在这座陌生的小城里，穿街过巷。

好安静，好像整座城的人还未醒来。

“小时候，妈妈一有空就带我去薛家店吃早餐，他家的水晶包子、绉纱小云吞和汤面都是独一份的。前面右转。”厉尘扬缓声道。

我依着他的指示，推着轮椅上的他来到那家百年老店，薛家包子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