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领主几乎是立刻在军士的身旁半跪下,他着迷地托起帕撒尼乌斯的手臂,用一种让金发的前极限战士又一次露出厌恶表情的恶心神色深情地抚摸着它,又痴迷地把他的脸孔贴在这冰冷的金属上。
“多么完美……这是一件真正的灵能与钢铁结合的艺术品!上面有着父亲的气息!但这又不是铁之主的徽记……难道这是父亲的新宠……?啊啊啊啊!!!你们这些蓝色的小偷!”
巫师领主又忽然狂怒而唾沫横飞地咆哮起来,“把他们带到野蛮殡仪师那里,交给他们研究!但是告诉他们让这个人活着我要知道有关这条胳膊的一切——一切,所有,细节,谁制造了它,被谁触摸、在哪里……”
当他们最后依旧因为巫术闪电而麻痹着被拖离这间恐怖的王座厅的时候,乌列尔模糊的视线看到钢铁勇士巫师领主正在挫败地随手提起一个奴隶,一把将他掏空,并捏出各种颜色的汁液,开始画下一个又一个新的仪式法阵,向他的神秘力量资助人们祈祷并咨询建议。
“不,怎可能?铁之主怎会允许他的眷顾落在背叛了他与我们的那可憎尸皇的追随者的身上?甚至不愿意来通知我,他最完美的孩子,从万年前跟随他至今的我……?一万年……不……这绝不是我的问题……请告诉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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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拉米诺大人……让你送来的?”
“是的,这是带来给你们的。这一个带着机械手臂的务必精心地研究如何剥离,不许乱动手脚!而这一个,大人说你们可以把他丢进你们的羊膜农场(Amnioticfarm)里,他会是个很好的培养皿。”
格伦德尔依次指了指还没有力气从巫术电击中站起来的两名俘虏。
在充满了腥臭的蒸汽、腐败羊水和其他有机质难闻气味的地下实验室电梯前,一个已经无法辨认是被多少人的碎片糊在一个不知道用多少种生物的骨头与混沌机械凑起来的架子上的能动弹的肉和金属的混合物,在野蛮葬仪师们的领地入口处接待了他们。
即使是格伦德尔这样喜爱血腥与杀戮的勇士在这个充满了诡异的血光与生死气息的地方也开始显得局促不安,钢铁勇士看起来对这里十分厌恶、又想早点离开,但某种来自他更深本质的内部驱动力让他决定还是要先履行完他被交代的职责。
所以他没有对这个他称为“萨巴蒂埃”的、可能曾经是名人类的拼凑活尸多说什么,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将几乎昏迷的乌列尔与帕撒尼乌斯留给了这个可怖的活物。
“咯咯……欢迎你下一次来……主人会……很乐意替你……手术……”
格伦德尔对对方这句热情的挽留报以狠狠地吐了口酸性唾沫和立刻开动电梯离开这里的行动。
这名混沌冠军这么着急跑掉的确……可以理解。
在他躯干上的神经接口被滴着黏液的恶心探针注入更多麻痹药物之前,乌列尔艰难地喘息着,眨着眼努力观察周围的地形,同时如此想到。
在他面前的东西——不,即使他是一名星际战士,他也真的不能分辨这个叫做萨巴蒂埃的东西原来是男人还是女人,或者是不是人类。
尽管它其实一丝不挂,但任何第二性征和面部特征都已经从这个东西身上因为过度的外科切割和拼接手术痕迹而完全消失了。
它没有五官,五官的位置全都被黄铜元件所代替,那些被处理过的皮肤寸草不生,呈现出介于刚死与死者间的青白紫灰色,乌列尔在它身上唯一能认出来的一个可悲标志是一个被腐蚀但依旧能看出来的圆形徽记:腐朽的头骨与黑色的齿轮组合在一起,为他呈现出万机之神信徒的另一个黑暗侧面的形态。
这名可能是野蛮葬仪师们门童、仆人或是管家的存在浑身上下布满了被机械手术刀蛮横无情地切开又缝合的伤疤,就像是每一块都是由一个疯掉的屠夫挥舞着割肉锯从不幸的受害者们身上随意切割下来的,但当这些尸体的碎块被用一种缝破布式的粗放手法缝在一起的时候,又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精密感——意思是这个东西不但在这样的状态下活着,还能思考和说话。
因为它现在正迈着两条一黑一白长短粗细不一的腿,指挥着机仆们把它们最新的受害者,或者说,新的实验样本,推进一个带着吊链的尖刺铁笼运输车中,准备往这个不祥之地的更深处运送。
帕撒尼乌斯咆哮着聚起最后的力量反抗,随即乌列尔眼角闪过一道银光:他看到它们之中的一个身上蹿起一条蛇一般的机械触手,用一根粗大的针头插进了他的军士的一个神经接口中。接着一秒钟内,金发的高大军士就晃晃悠悠地倒下了,这一次他完全失去了知觉。
在乌列尔·文垂斯被送入闪耀着危险血红色光芒的最下层中心的时候,他最后一次看到他的朋友被捆在了手术台上,一台恶毒地发出转动马达声的切割锯悬浮在上方,正开始切开帕撒尼乌斯剩余的动力甲陶钢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