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杰拉托斯惊恐地意识到,这种红色从他刚刚在阿米吉多顿的战场上杀到第几个……?第八十八个……?第八百八十八……?从那时起,这种猩红也一直萦绕在他身上,沾染他的灵魂,逐渐成为他身上挥之不去的徽记与代名。
“那是屠夫之钉。旧夜的造物,接着成为了欲望与罪恶的有力推动者。”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替杰拉托斯拂去了身上的猩红披风。
那个声音继续用一种无悲无喜的声调诉说着,不知为何,杰拉托斯却感到一丝悲凉的滋味从舌尖苦涩地泛开。
“这是我代表第七军团最后一次在角斗坑里看到‘他’。后来的‘他’或许已经不是他,当然,他一定也这么看我。”
杰拉托斯不由自主地低低发出了他的疑问。
“那您当时没有向他指出或对他做出宣判吗?”
“不。”那个声音回答,“我并非为审判谁而来,我是为了……”他停顿了一下,“理解真相而来。”
“理解……?”
“没有深入的调查与理解便不能宣布自己能够对任何人和事物下定论。据我所知,你们已经不这样做很久了,是吗?”
“可是您于九千年前以剑发下过进行永恒远征与为帝皇复仇的誓言!您是帝皇选中的勇士,我们也是,也将是。”
“……是的。”那个声音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我是。我曾是。”
在与往昔英雄的阴影交谈的时候,他们面前的角斗坑中,那个尚还身披圣殿骑士的黑底黄色甲胄的西吉斯蒙德脱下甲胄,露出他充满活力的身躯,走上红沙——接着向卡恩要来了一条铁链,将武器紧紧绑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杰拉托斯对他所看到的真实发出一声震惊的诅咒,以至于忘记向那声音追问那句“我曾是”的含义。
“看。”那个声音继续说道,“我知道此乃你们如今称之为神圣的行为,将其的含义冠名为虔诚与狂热。但一开始,它就是这么来的,就是这么简单,它来自红天使与吞世者留给我们的最后馈赠之一。”
红沙角斗坑中,心脏泵出血液,钢铁的碰撞声响起。
接着他们面前的景象又变了:
杰拉托斯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废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