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辽人!他们压根没有提过魏人有着这种武器!
然而更让人绝望的是在安静片刻之后,刚才的巨响在雄县城头接连地响起,刚刚还有模有样的军阵顿时被轰击得狼狈不堪,无数的人因此殒命,少年转身看去,发现一些落在后面的杂兵下意识就想转身逃跑,却被那些压阵的辽人用刀生生逼了回来!
也就是在这一刻,少年才彻底明白了所谓炮灰的含义,那些辽人根本不在意这两万人的死活,甚至他们都不在意这一场仗能不能赢!
他们只是想用这两万人的命勾出魏人的破绽,但魏人早就看穿了这一点,甚至连城门都不打算出。
这就是辽人,这就是那些压榨了他们一辈子的辽人,这就是逼他们交纳苛刻的税赋,让他们不断进山寻找珍奇贡品,让族里的青壮白白送死的辽人!
刻骨铭心的仇恨在少年心中升腾起来,他很想带人回冲辽人的阵地,但他却发现那些和女真人一样被抛弃被戏弄的其余部族们,却在顶着炮火继续冲锋,好像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
少年的嗓子里发出压抑至极的吼声,他站起身子,带着女真人继续前冲,学着那些像蚂蚁一样的人架好云梯攀爬城墙,他看到一个又一个人潦草地死去,看到城墙上方不断倾倒着热油与金汁,看到他们又用另外一种像是铁管一样的东西瞄准射击,每一声响都会有人从云梯上落下去。
只是冲向城门,攀爬城墙,双方甚至都没有正式接战,就已经不知道死去了多少人,而远处的辽人,依旧一动不动。
时机,他们依然在等待进攻的时机。
得益于族人的保护,少年成功爬上了城墙,他在族人开辟出的先登阵地里,挥舞着刀与魏人厮杀,此时越来越多的人已经如他一样开始与魏人短兵相接,但没有人统一指挥调度的他们各自为战,也顶多是把局势维持在这一步。
这一刻性命在雄县的城头显得无比廉价,火炮不断地轰击,火枪密集地响起,刀与刀之间碰撞出火花,每一处城头开辟的阵地都像是孤岛,在魏人的海潮里苦苦支撑,四面八方仍然有无数人顺着云梯往城上爬,远远看去,像极了一幅悲壮凄厉到了极点的画。
“该死,辽人为什么还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