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且是不低,”常青青点头道,“借力崖壁凸出的岩石,以及另两棵横生的树木上纵,到达下垂的绳索之处,以我的修为只能勉强做到,看来这苏先生至少是神念境修为…
而小周天仍属奇经八脉,是修习武学练气的根基,亦是疗治受了外力创伤的要处所在,这苏先生给你药丸吞服,吩咐你行气小周天便可,说明他亦通晓医术,是故我认为念久他已是无虞…”
“可他何以会言称,念久此下只有一个时辰生机…”
“念久当时想是受伤不轻,我猜这苏先生应是先稳住了他的伤势,然后才上崖壁救你,将你二人带回宅中,当是先着力医治念久,待念久脱离危险后,方才前去探视于你,而无意间听到了你梦呓之言,便改变了念头,对你谎称念久只有一个时辰生机,逼你我道出念久的真实身份…”
“姐姐是说,倘若我不曾梦呓中唤道曹王,他便会让我探望念久…?”
“应是如此…”
“那他查出曹王的目的是什么?”
常青青摇了摇头,“难以猜测…”
“那姐姐打算如何应对?”
常青青沉吟片刻,言道,“你且去告诉那苏先生,就说我恰是闭关修习功法,紧要关头,不能打扰,待过上七日方能前去…”
谢知兰吓了一跳,惊道,“姐姐不去见苏先生?”
“他岀手相救你与念久,其初衷是为救人为善,应是未存他念,只是怀疑念久便是曹王,才改了主意,我若是赶去,他依是会逼问于我,届时恐被他左右…”常青青言语一顿,皱了皱眉头,又道,“而我亦担心这苏先生所言是为反话,待你我承认念久就是曹王,会生了伤害念久之心…”
谢知兰又是一惊,“为何?”
“当年高平之战,北汉军中曾有一老者,欲对先帝不利…我心恐这苏先生或与那老者相熟…”
“那老者呢?”
“已是被除去…”
“应如姐姐所猜,不若这苏先生当不会如此在意念久的身份…”谢知兰珠泪滑落而出,泣道,“是我害了念久,我、我是百死难赎此罪…”
“事情已是发生,你莫生自责之心,”常青青叹了一声,言道,“当务之急,先将念久救回才是…”
谢知兰心下一喜,“姐姐的意思…?”
“苏先生亦是习武之人,是会知晓习武之人即使闭关入境,每日阴阳交替之前,皆会选择一个时段用膳,或子时之前、或午时之前,我言说七日去见,他必不肯相信…
你届时就说我服了辟谷丹,而他应会怀疑,我猜他会前来暗中打探…此下就让唐叔前去潜伏在他宅院附近,只待他离宅,潜入他的宅中,先将念久救走再说…”
谢知兰略一迟疑,“那苏公子或也在宅中,届时…”
“苏公子年纪轻轻,即使修有武学,至多是归真境修为,唐叔已入了神念小成,当可应对…”
谢知兰想起苏樵农的吩咐,心头一紧,言道,“那苏先生曾是吩咐只能告诉姐姐一人,若是、若是…”
常青青接言道,“你只告诉他主人姓常,又未告知他是男是女,而唐叔万一失手,当可自称是主人,他是念久义父,那苏先生不会见疑,有了退路,届时也好周旋…”
谢知兰但想常青青安排是为上策,便是精神一振,珠泪一擦,“那我此下就去苏家…”
“唐叔未知苏宅所在,你且是慢行,好让他随后跟上…”
“明白…”
二人一同行到前庭之时,谢知兰便是告离而去,常青青目光扫过众人,言道,“我方才询了知兰,念久伤势是为严重,但无性命之虞,而相救的恩人,是隐世人物,不喜外人打扰,我让知兰先去言谢大恩…陆大哥,张二哥且去炼丹,唐叔你留下…”
常青青未知苏樵农的真正用意,自不想太多人知晓内情,又知众人对唐念久大是关心,便是岀言安慰。而众人亦知常青青对唐念久的关爱,是重逾性命,见她此下如此镇定,心头皆是一安,也自不疑有他,陆、张二人互视一眼,便应命而去,
常青青将唐慬唤入厅中,将实情与告,唐慬听得自是大惊,知晓谢知兰已是先行,唯恐误事,便也匆忙告离而去。
约过有半个时辰,坐在庭院石桌边上的常青青,但见一脸惊色的谢知兰奔入庭中,正待作言相问,却听谢知兰言道,“姐姐且随我岀来…”
常青青一时惊疑,皱了皱秀眉,起身随着谢知兰行岀宅院,到了院门前,常青青站定身形,言道,“知兰,发生了何事?”
谢知兰举目环顾四下,接着伸手指向院前的田地,言道,“请姐姐随我到田间小道上,我再为言事…”
常青青转首四顾,疑道,“暗中有人窥听吗?”
谢知兰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常青青心下一惊,却率先举步向田间行去,谢知兰趋步跟上。
二人行到与宅院距有二十余丈的空旷田地小道上,方是站定身形。
“姐姐,那苏先生把唐叔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