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见见崔元卿。”
陆轻山有些绷不住情绪,都到了此时,她唯一想的还是崔元卿。
他闭了闭眼睛,努力把这种不快压下去,问道:“崔元卿这个时候,最明智的做法是回避,他若来了这里,必然引火烧身。”
程颂安半垂着眼眸,纤长浓密的睫羽遮住了她的情绪,她淡淡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程云黛,你如此不信我会帮你吗?”陆轻山盯着她,幽幽问道。
程颂安摇了摇头:“不是,我……”
她张了张口,没有继续往下说下去。
已经五月了,再过月余,便会有南涝北旱的灾害发生,她的全副身家都押在那些粮食上面呢。
如果这次程家谋反的罪名坐实,所有财产都将会被罚没,可她的这些粮契没有在库房,是踏雪单独存放着,抄家抄不出来的,它或许是可以挽救程家的一线生机。若不能及时跟粮商兑换,那她的心血也就白费了,还是会有很多人要同前世一样,流离失所。
这件事程颂安只跟崔元卿说过,并且大半都是用他给的聘礼来买的,只有崔元卿去做才能使利益最大化。
陆轻山是瑾王的人,她相信他没有参与谋划此事,但他们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瑾王拉下程家,等于砍了襄王和寿王的一条臂膀,陆轻山若在此时反水,岂不是也要引火烧身?
程颂安不能赌。
陆轻山静静等了一会儿,见她始终不出声,再次开口:“崔元卿不会来的。”
程颂安终于缓缓抬起了头,对他的话没有什么表示,像是想到什么,对他道:“陆轻山,我有些放心不下海棠,你见了她,务必让她安心等我一个月。”
蔷薇她们自然也是会着急的,但海棠不一样。
程颂安是程家的长女,也总是担任着姐姐的角色,唯有海棠,是她的依靠,是她的姐姐,这会儿她肯定要急死了,但是她相信陆轻山,只要陆轻山给她带去口信,她就能稍稍安心。
陆轻山应下了,又问道:“那你呢,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