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苍白的男人背对着那一捧燃烧的火光,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似乎对他父亲的变化无动于衷,或者毫无察觉。
老人低下头,拿过他的手机,再次给温荣拨电话,那边却再也没有接起过。
重复好几次,他才终于放弃了。
“你怎么想?”
他苍老干哑的声音干巴巴的响起来。
年轻人却好似刚睡了一场,只是抬起眼皮看他一眼,便冷淡地转开了:“不想。”
“你……对你爸这样的行为就没有一点看法?”
“我是做儿子,我应该对他有什么看法?”温璨闻言倒是把视线转了回来,“我能对他有看法吗?”
小主,
“为什么不能?!”老人厉声道,“正因为你是他儿子,你是他最重视的人!你说话没准儿他还能听几句!你没见他现在连我的电话都敢不接了吗?”
“可我能跟他说什么呢?”
“你以前也是坐过那个位置的!你甚至现在还是公司的法人!你的经验比他丰富多了!你当然可以和他交流!”
“愿意和他交流公司的问题的话,我何不自己上?如你所说我废的是腿不是脑子。”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非得卸任非得甩手不干了!”老人困兽般来回走了几步,“但凡不是你任性,我都不用这么胆战心惊!”
“要我感谢您吗?”
“你就不能跟你爸多交流交流?让他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我怎么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已经很久没关心集团的事了。”
“可你看看你爸对我的态度!你还不知道他错在哪吗?!”
“知道又怎样?难道要我跟他说不能这样对爷爷说话,因为这样大错特错?”
“至少要让他听得进我的话!否则集团的未来该怎么办?!”
“集团的未来我不关心,而他……”
温璨虚焦的眼神突然凝聚起来,静静凉凉的落在老人身上,
“他的错,可以由我来提出,并审判吗?”
——
偌大空间里只剩下壁炉中火光燃烧的声音。
幽幽的光落在温璨墨色般浓郁的眼眸里。
当他这样看着人,总是会让人想起早逝的池女士。
老人对着那双眼睛,突然就一点点僵滞了身躯,令人惊悚的凉意突然酥酥麻麻遍布全身,让那声“可以”哽在他苍老的喉头,怎么都吐不出来。
·
浴缸里的水已经盛了大半。
云团般弥漫的水雾里,秦筝口干舌燥的停下了说话。
好一会儿还没听到那边的回应,她终于忍不住道:“伯母?”
“等我捋一下。”
睡意早已散光,秦夫人的声音无比清醒的传过来,叫人完全能想象出她微皱的眉头。
“所以,你的意思是温荣早在池弯刀还在世的时候就出轨了,池弯刀不知道,但池弯刀去世后,被温璨知道了,并且温荣还有个私生子,就是长期住在温家的那个温莲?”
“最后这个不一定,只是有可能。”秦筝赶紧道。
“这也太颠覆了……”秦夫人喃喃道,“这消息要是传出去,股市恐怕得有大起伏……但我们没有证据。”
她严肃道:“你确定你是亲耳听到的?没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