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有的证据表明,这件事情是由修国公府的嫡小姐侯畅和美仙院的头牌清倌人白秀丽联手所为,但既然白秀珠已被人送到了周进家中,他这次不被镇国公府扒一层皮,怕是很难善了了。
你周进虽说操办九边彩票一事有功,但镇国公府和邢州白氏家族的先祖,也都曾有功于社稷,不是说念在谁有功的份上,便可以轻易揭过此事的。
更不要说此事,还涉及到了修国公府的世袭一等子爵侯孝康,他老人家也意在娶白秀珠为续弦,为此和家中晚辈们闹得不可开交。
总而言之,周进这次所惹下来的麻烦,很是不小啊。
韩奇如果要插手,自然可以将此事摆平。
他韩奇身份高贵,看中了白秀珠,想要找个机会见一面,只能说是年轻人不知道分寸,大不了批评一顿就是了。
说句不好听的,你镇国公府的嫡次子牛军可以娶长姐白秀玉为妻,他韩奇作为锦乡伯府的世子,也想要打妹妹白秀珠的主意,怎么就不行了?
不过是方法不得当,谁还敢上纲上线,对他喊打喊杀不成?又不是真把白秀珠怎么样了?
关键是,他韩奇替周进出面,究竟值不值得?
他有没有必要冒着声誉受损、影响自身婚姻行情的风险,替周进摆平这件事?
“那个方昆还说了些什么?”韩奇本不想管这件事情,但又不想割舍他和周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这种互信合作关系,终究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方昆是周进的长随,周进这厮派他过来,意在争取各方支持,必然要将最重要的筹码,委托方昆表达出来。
周进是一个聪明人,讲究合作共赢,从来不白嫖,这也是韩奇格外看重他的一个原因。
他既然想要请求韩奇出手相救,自然要给韩奇许诺一些好处才是。
“周进若是这次愿意掏出几千两银子买平安,我倒不介意做一次世人眼中的纨绔子弟,认下这个风流的罪名罢了。”韩奇心中已有决断。
说破了天,也就是一个正常男人都有可能犯下的错误,他韩奇以此赚回数千两银子,即便是他父亲锦乡伯本人,也不能说他韩奇做错了。
“方昆说,周进大爷说了,他有把握在三个月之内,将状元楼的生意额,做到北平城中第一。”汤掌柜回答道。
“什么?”韩奇失声道。
近些年来,虽然在他的打理下,状元楼的生意有所起色,也托了周进的关系,成功跻身于北平城中十大酒楼的行列,甚至还当选为大周朝五星级酒楼评选委员会的成员单位,每年都可以白得数百两银子的评审费不算,也使得状元楼在业界的名气日渐看涨。
受此激励,锦乡伯府更是一口气新开设了会元楼、解元楼等两家酒楼,其中会元楼在顺天府学对面,解元楼远在保州,意图在餐饮行业大显身手。
但韩奇自己却清楚,状元楼的底蕴还是有所不足,不但和泰丰楼、致美楼、鸿兴楼、正阳楼等百年老字号酒楼存在着一定差距,即便是对上明德亭、柳泉居等创设时间不足二十年的新字号酒楼,也没有什么明显优势。
不过是因为状元楼的名字取得好,能讨得一个口彩,在年轻读书人中间拥有较高人气,以此有了一批稳定的客源罢了。
他周进又不是大厨,炒得一手好菜,凭什么能在三个月之内,将状元楼的生意额做到北平城中第一?
但韩奇很快又想到,周进这厮虽然是乡下土财出身,但做生意确实是一把好手,但凡他所操作的蜂窝煤项目、《青年诗刊》项目,以及那惊世骇俗、动用国家力量推动完成的九边彩票项目,都赚得盆满钵满,堪称商界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