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无力

周寡妇哎哟叫一声,想求助身边的人帮忙,得不到反应,很是费了一翻劲才把人连哄带骗弄出去。

林泽忍着没破口大骂,什么玩意?

转身关心其他人的情况,“有没有效果?”

五叔公累得眯在一旁,林海把他扶起来,一块出去说是煎药。

最先回应的是村里人称喜老头的,满是皱纹的老脸望向林泽,带着感激之意,“泽哥儿,我家小子体热退了些,身子已经没那么烫手。”

喜老头和儿媳两人一块看顾孙子林洋,但心底仍是不敢松懈,高热最容易反复。

林洋那日被土匪的棍棒打得一身伤,白日赶路时已经见脸色不对,熬到落脚的时候身体滚烫得直说胡话。

“我家的也是,药酒真有用。”,后面接连有三家人都表示情况好转的迹象。

在这破草房里,抬眼能从屋顶破洞看见漆黑的天。

烛光在流动的空气中摇摇晃晃,逃难中因为无法洗漱,每个人身上又脏又臭。

除此之外,隐约还有股伤口腐烂的味道,作为同类,会不可控地生出极为厌恶的情绪。

即使是太平年间,农户们幸运时能混个七八分饱,稍微差点,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这几年因为人祸不断,边境的柳头县更是艰难。林家村有个县蔚族长顶着,全村都没几个胖的。

这种情况下,生病缺药,靠自己的抵抗力,很难扛过去。

七个病人中有三人依旧没有好消息,一人是年纪大,守在边上的家人仿佛早已接受事实,只一遍遍擦拭药酒,直到碗里最后一点用完,也不找林泽或是五叔公想法子,他们明白,即使送去医馆也是于事无补。

一个是伤势最严重的铁蛋和那个因为性别被忽视、被伤害的小姑娘,他们很年轻,未来的路不好走,但依旧要走一遍才算来世间一回啊。

林泽已经尽力,剩下就看他们能不能熬过去。

“爹......”老人家浑浊的眼珠在痛苦的儿子儿媳还有孙女身上一一看过,干裂的嘴唇动了动,身体欲将最后一丝力气榨干出来,对后代人说上只言片语。

“爹!——”儿媳一下子红了眼眶,直抹眼泪。

儿子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忍着没落泪,“爹,你看看,我们都在呢!”

“阿爷!阿爷!”小丫头哭得喘不上气,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爷孙俩感情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