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珍媛去准备,花熇嫣给夏晓珊打电话。
响了五六声,夏晓珊才接通电话。
“熇嫣,事情办妥了?”
“妥了,康养中心的人来了,把窦盈接走了。”
“都赢是谁?”
“窦盈是窦珍媛的爸爸,你忘了?”
“哦,对对对。我记在纸上的。他妈的,我让建安公司那帮鸟人气得昏了头。连窦盈都忘了。”
“你遇到…嗨,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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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帮忙。哼哼,我从煤洞里爬出来后,就再也不会怕谁!熇嫣,你看着,我把贞元集团的刺头儿,一个一个全都收拾了。我还就不信了,黑洞洞深不见底的煤洞子我都钻过了,几次都要死里面。哼哼,死,我都不怕,我还怕谁?”
“晓珊,你悠着点,凡事要讲策略,不要意气用事。”
“讲策略,我的策略是跟丫挺的干就完了。没事的,你帮我照顾好那个珍媛,我回会议室了。哈哈,蠢货垃圾们,夏娘娘我又回来啦。”
“晓珊…”电话已经挂断了,显然,夏晓珊遇到了困难。应该是很大的困难,难得都让她连爆粗口了。
花熇嫣收了手机,扭头看到窦珍媛站在院子里哭泣。
她过去一看,才知道窦珍媛的摊位放在院子里,煮的那些卤肉,没有人帮忙放到保鲜柜里,被太阳晒变味了。
窦珍媛哭着说:“这是我辛辛苦苦卤制的,就这么变臭了,花姐姐,我连请你吃肉夹馍都不行啊。”
“别哭了,坏了就坏了。你把这些坏肉倒掉,把房子锁好,还有把学习用品带上。今晚就别住这里了,到我那里去住,明天入学还近一些。”
窦珍媛哭着去收拾。她爸爸走了,这里就剩下她一人。她有些害怕。即使花熇嫣不提议,她也正打算求花熇嫣带她走。不料,花熇嫣一开口就说了她的心事。小姑娘眼里含着泪,嘴角却露出笑。
花熇嫣站在院子当中,抬头看看小院子上面辽阔的天空,再低头看看逼仄的院落,禁不住摇了摇头,长长叹息起来。
这就是大国的国都上京。这里灯红酒绿;这里华光溢彩;这里花团锦簇;这里到处都是面子。谁能想到,在上京里面,还有这么破旧的地方,还有人为了三餐一宿,苦苦挣扎。
花熇嫣觉着憋闷,就从小院子里走出来。
小院之外就是大杂院,大家共用一个大门口,同在一所大院的屋檐下。大杂院里更是杂乱:横拉竖架的晾衣线;左遮右盖的石棉瓦、玻璃瓦;一道道矮墙,横七竖八的,将本就狭小的空间,隔断开来,就像一只只鸽子笼。
对面的矮墙头上,忽然伸出一颗脑袋,盯着花熇嫣看。
她边看边说:“哎呀,变了哎,人变了哎,你不是早上的那个女骗子了!”
花熇嫣看了她一眼:“您是?”
“邻居。小媛的邻居。”
那个女人从矮墙的一边转出来,上下打量花熇嫣,然后笑了:“你这人不错啊,长得好看,心地也不错。”
“你不了解我,怎么知道我心地不错?万一我就是女骗子呢!”
“早上那个就像是女骗子,你不是。好人坏人我见的多了,你身上味儿正!”那个女人使劲嗅了嗅鼻子,又重复了一句:“味儿正,地道的人味。”
窦珍媛从院子里出来,背着重重的书包,还提着一个铺盖卷儿。
“小媛,你要出远门儿?”
“哎,薛姨好。薛姨,这位是花姐姐,她要带我去上学了。”
“她带你去,嗯,她行,她是大好人。早上那个女人不行。我揽不住你,那个女人把你拉走了。你个傻孩子,现在多乱啊,象你这么大小的孩子,被骗了去,还有个好?!不是被嘎啦腰子,就是被卖到窑子。你小不懂事,老上京有个九大胡同,专门买小姑娘当窑姐…”
这个薛姨是个碎嘴子,说起来没完没了的。
窦珍媛笑着打断她:“薛姨,早上的夏姐姐也是好人,与这位花姐姐是好朋友。你说花姐姐是好人,她的朋友也不会太差,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