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不至于吧?咱在安东经营这些年,还有咱的山场子呢,就都不要了?”
李永福犹豫不定,总觉得是钱修成把事情想的太严重了,哪至于就到这一步啊?
“永福,你不懂,自打去年官办木植公司一出来,我就知道咱这买卖是要做到头了。
往后就是咱出生入死,出钱出力不落好,官府在后头坐享其成、拿大头。
这买卖再做下去也没啥意思了,不如及早收手。
咱这些年也攒了不少家底儿,回老家去置办上几百亩地,安安稳稳当个地主得了。”
钱修成也没心情坐躺椅了,就在屋里转圈来回走。
“水老鸹那人什么脾性,我比你更清楚,关寿山失踪的事儿,肯定是他出手了。
那群木把抛家舍业、跋山涉水的闯关东,没有股子狠劲儿,早死在半路上了,他们是好惹的?
关寿山仗着跟道台有亲戚关系,跑山场子里作威作福欺负人,木把能放过他?
那深山老林的,砍树伐木又十分危险,水老鸹他们稍微动动心思,弄死关寿山他们,不就跟捏死只蚂蚁差不多?”
“要是没有这事儿,咱的买卖或许还能坚持一两年。
可关寿山这一失踪,早晚要查到咱头上。
那些木把不好找,咱可是守家在地跑不了,到时候道台那边不得拿咱出气啊?
走吧,趁着没人知道你回来,赶紧走,我已经把山场子和料栈都转手了,还差点儿钱没收回来,过两天,我也走。”
钱修成老谋深算,凡事都比别人看的远,要不然,同样是木把出身,他凭什么能攒下这么大的家业?
“姐夫,要不然你跟我一起走吧?你自己留下,我不放心啊。”李永福担心钱修成的安危,想劝他一起走。
“不用,这边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呢,我走了不就白瞎么?
你赶紧走,顺道通知一下水老鸹他们,让他们那几个木把,也尽快离开安东,千万别让官府的人找着。
那几个打手都认识他们,就怕关家知道消息,领着那几个打手挨个儿地方抓人。
只要是找不着水老鸹他们,这事儿就是个悬案,过个一年半载的,也就没人记得了。”
钱修成摆摆手,示意李永福抓紧时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