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韦眉与离裹儿端着茶点走来。
韦眉亲切万分,给欧阳戎倒茶招待,离裹儿默默站在旁边,帮忙搭把手,不过往日傲娇的梅花妆小女郎今日在书房隐隐乖静了些。
“良翰贤侄润润嗓子,这是妾身做的一点小吃,你也尝尝,可以解暑。”
欧阳戎摇头,“小师妹爱吃这个,给她尝尝。”
他示意韦眉,让她们把冰淇淋似的酥山,端起给对面座位的小师妹,后者刚刚眼巴巴看着他。
师兄妹二人越来越默契了。
离裹儿瞧在眼里,包括谢家姐姐嘴角的甜笑。
冰食小吃推拒的了,茶水难拒。
离闲脸色转为严肃,喊来挠头的离扶苏,令他对欧阳戎执先生礼,离扶苏乖乖照做。
一时间,这对流淌太宗嫡系血脉的父子,在欧阳戎面前,端茶倒水,宛若仆从。
欧阳戎无奈抿了口茶,立马起身推拒,按下他们落座。
“伯父与大郎不必执如此大礼。”顿了顿,他点头道:“以后勿叫我什么贤侄良翰,直接喊我檀郎吧。”
离闲与离扶苏大喜。
“伯父伯母、大郎,还有离小娘子快请坐。”
欧阳戎随口说,他垂眸,掩住了眸底紫气,此刻的心思,稍微有些走神,放在某事上。
欧阳戎看了一眼敕使宋浩离去的洛阳方向。
刚刚婉拒敕书、送宋浩出门刚迈出公堂,他心海之中那座古朴小塔内,一座青铜古钟忽然震颤起来,涌出了熟悉的紫雾。
一份突如其来的福报。
令欧阳戎略感意外。
需要两千【功德】。
欧阳戎刚刚来苏府的路上,抽空瞥了一眼。
很好,他不够。
目前。
【功德:一千五百八十一】
欧阳戎叹息。
他这些日子,发现【功德】十分难赚。
自从治水事了,欧阳戎十五那日又花光了小心积攒的全部【功德】后。
【功德】的增长就十分缓慢。
最近他努力忙碌折翼渠新渡口的事,再加上主持了一些洪水中倒塌的、边角处零星建筑的营造,还有治水烈士们家属的体恤等事务。
大半个月,令欧阳戎仅仅只涨了一千五百多【功德】,眼下还差近五百。
欧阳戎准备放弃,可是这份新福报,似乎触发后保持的时间有些长。
天官敕使宋浩一行人都走远了,紫气还萦绕眼底。
也不知会持续多长时间。
欧阳戎低头喝茶,遮掩了匣,暂时搁置挂起。
此刻,年轻县令抬头,发现自己成了书房内的唯一焦点,所有视线都投向了他。
他明明坐在一排座椅的最末首位置,可是离闲与离扶苏却没有去落座,而是站在他身边,给他奉茶。
韦眉与离裹儿也端立后方,两双妙目一眨不眨看着他。
至于小师妹,在对面用银勺吃着酥山,眼弯月牙,瞅他。
“今日还有正事,伯父与大郎请上座。”
欧阳戎无奈起身,拉二人就坐,后者只好遵从。
欧阳戎没再坐,朝众人直接问:
“伯父,此前陛下送的玉玦在哪,取来。”
离扶苏立马出门,少顷取来了一枚玉玦。
欧阳戎伸手接过,玉玦用锦盒和红缎裹着,玦如空心圆月,却缺了一角,属实遗憾。
离闲见状,期待问:“檀郎有何妙解?难道母后送的玉玦里有玄机?”
“玄机?”
欧阳戎瞅了眼玉玦,摇头,“这我不知道。”下一秒,他突然扬手,玉玦掷地。
“叮珰——!”
清脆一声。
女帝赐下的玉玦,四分五裂,满屋飞溅。
众人惊愕,离闲面露一丝恐惧。
“抱歉手滑,大郎,等会打扫下吧。”欧阳戎拍拍手上的灰,轻笑一声:“呵,既然是玦,还有缺口,那就别要了吧。”
众人惊疑不定,但看见他风轻云淡的表情,稍微安定下来。
“大郎亲自打扫,千万别让外人看到。”离闲压低嗓音吩咐道,看脸色还是有点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