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二、蛊惑人心者,当斩!

“放开我,你们干嘛,敢碰我,不怕和欧阳良翰一样,被天诛吗,想充当帮凶?你们这些走狗,竟敢得罪龙王,和这狗官一起,诓骗龙城县父老乡亲们……呜呜呜……呜呜呜。”

中年祭司表情歇斯底里,挣扎了一下,嘴巴被堵住。

周围人群寂静,场上只有雨声。

“等等,让他说。”欧阳戎看了看左右两边的沉默人群,忽然开口。

“老爷……”柳阿山犹豫。

“让他说,不用堵。”

欧阳戎摇头,柳阿山等人只好听命,松开堵嘴的手。

欧阳戎朝狞笑的中年祭司轻声问道:“有人教你这么说?”

中年祭司脸色狰狞:

“什么教我这么说?这不是不言自明吗!龙王之怒都已经摆在眼前,父老乡亲们,你们睁大眼看看!这祸害上任以来净做些什么事,折翼渠,狄公闸,哪一个不是与龙王作对,龙王大人不诛他诛谁!

“这场大水,就是水里的龙王降下,惩罚他的!可怜大伙都跟着他遭殃,还假兮兮带头挡水,龙王之危,挡得住吗?!”

中年祭司越说越顺口,此刻竟然站起,直指欧阳戎的手指,忽转指向旁边的叶薇睐:

“此子上任当天,就坠河溺水,这就是龙王大人的警告,结果没想到,这个连泳术都不会的家伙,侥幸逃生,竟也不知改过,变本加厉得罪龙王大人……

“还有!父老乡亲们请看,他旁边这个白发女,这就是明证!

“龙王慈悲,饶他不死,结果他不知悔过,还贪色大胆,从龙宫偷来一个白发龙女,囚禁家中!

“惹得龙王如此发怒,降下大雨,怒撞水闸,再淹龙城……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父老乡亲们,不要再被此子蛊惑,迷途知返吧,快去把这欧阳良翰抓住,丢进水里,祭献龙王,再把这个白发女也一齐投水,归还龙宫,平息龙王之怒……

“首恶当诛!”

满脸涂料、穿的花花绿绿的中年祭司这一番嘶吼言语,令全场气氛陷入诡异的寂静。

周围几个龙王庙祭司见状,似也鼓起些胆,在一旁摇旗呐喊:

“欧阳良瀚!首恶当诛!”

“首恶当诛!”

一时间,寂静的闸坝上,只有他们的呼声。

“荒缪!”叶薇睐小脸愤慨。

可旋即,白毛少女感受到四周有无数道目光悄悄投来,投向她,与身旁沉默的主人。

叶薇睐浑身颤栗起来,湿漉漉的银白长发粘在两侧脸颊上,她奋不顾身挡在欧阳戎身前,张开双手,蓝眸圆瞪:

“血口喷人,我家檀郎一直冲在最前救助百姓!你这厮,心好毒!”

叶薇睐左右呼喊:“父老乡亲们,别被妖言蛊惑,檀郎无罪,奴儿也不是什么白发龙女,奴儿流着人血,可割腕自证……”

中年祭司冷笑:“这么替欧阳良翰说话,是多想留在人间?赶快下去,别连累大伙。”

叶薇睐小脸涨红:“你……”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就表情愣住。

同样愣住的,还有四周人群与中年祭司,后者看着忽然走来的年轻县令,不禁频频后退,慌乱道:

“你……你做什么……呃……”

中年祭司嗓子卡壳。

是真的卡壳。

欧阳戎一脸平静的走去,大手按住中年祭司脑袋,抽出腰间裙刀,干净利落的割下一颗头颅。

暴雨中,他扬起手中这颗断口飙血的头颅,示意全场,扬言道:

“蛊惑人心者,当斩!”

语落,不等众人反应,欧阳戎将这颗瞪圆眼睛死不瞑目的头颅,随手丢弃水里,又抬起一脚,把身前一具血淋淋无头尸体踢落闸坝,一齐入水。

欧阳戎面朝场上鸦雀无声的父老乡亲们,平静说:

“没有龙王,就算有,也不用它来,我去会会。”

他偏头,朝柳阿山、何长吏等汉子们轻声道:

“不用撤,谁说两手空空,谁说无物堵管涌?”

欧阳戎摘刀,塞进白毛丫鬟怀里,他转身,头不回走到闸坝边缘,孤身跳下。

“扑通!”

沉默落水声中,闸坝上剩下的众人脸色愣愣。

所有人一窝蜂涌至闸坝边缘,瞪眼下望,只见那个年轻县令正浮于汹涌水浪之间,满脸苍白,文弱身子竭力挡在管涌缝隙处。

竟会泳术。

闸上的人群中,有曾动摇怀疑者,羞耻低头。

其它造谣诋毁自然不攻而破。

“龙王何在?”

叶薇睐两手抱刀,回首质问,此前沉默的众人面露羞愧,避开目光。

柳阿山一言不发,走出,跳下。

闸坝上,民勇队、长吏、村民汇聚的人群寂静了片刻。

有汉子陆续走出,一一跳水。

一时间,狄公闸上落水声不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