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耽搁了一时,却也会挣了不少的铜板。
掌柜的见几位妇人点头,就搬来一匹布放在柜台上理开一段布,把布对折,又拿来尺子量出二尺布的长度,对几位妇人道:“缝实缝,你们看你们在日暮之前能缝制多少条布袋子?量力而为,不能耽搁了小公子来取。
一匹布可缝制二十条布袋,你们看看领几匹布?是在本店的后院缝还是带回家缝?
一匹布配一留线,工钱是两文钱一条布袋子。你们也可以找你们相熟的来接活儿。”
掌柜的说完看几位妇人挑挑眉,等待她们的下文。
小主,
“我要五匹布,我家人多,绝不会耽误那小公子来取货的。”
这几位妇人都是常来店里拿绣活的,掌柜的也都熟识,当然也不怕她们。
几位妇人,你要五匹,她要三匹的,用布头打结做成绳子把各自所要的布匹捆绑在一起,领了线扛回家去。
待妇人们回去后,奔走相告自家的亲邻。
五十匹布很快都分发干净。
待人都走后,天也将近午时。
掌柜的与两名伙计草草地做点吃食,等待着下午的顾客临门。
未时正,一辆马车停在布庄门口的街道边上,从车里下来一名少年公和一名小厮,迈步走进步庄里。
正在整理布匹的掌柜,正欲说欢迎光临本店,抬头一看是自家女扮男装的小姐,连忙快步迎上前,低声问道:“小姐是来询查的吗?”
“喊我公子!”郑洛云用警告的眼神看了掌柜一眼。
“是是是!小的谨记。”
“最近布庄生意怎么样?把你调到这里,又没有觉得委屈?”
“没有没有,小的不委屈!承蒙公子厚爱,让小的任职掌柜。
午前,有一位小公子前来订购一千条能盛放二十斤粮食的布袋子,我就给他算了一匹布四十尺长,二尺二宽,双折为布袋子的宽度,以二尺长为布袋的长度,以十三文一尺的麻布卖给了那公子,我给算了,需得五十匹布,那小公子给了我三十两银子,让我看着余下银两可以折算成袋子,那五十匹布我都分包给那些掌来拿活做的妇人们。”
“噢!那一条袋子,张掌柜可有提出要手工费为多少?还有那缝制袋子的线,绣娘们也不能自行买线吧?”郑洛云问道。
“我是一匹布配上一指子线,那一指线平常是卖五文钱,若妇人们一次性缝严实边,二十条袋子还能余剩下不少,若先缝毛边再翻过来缝实边,一指子线就紧顾紧,需得绣娘自家配上一些线,小的……小的和那小公子算账时没有加算线钱!”
掌柜的有些忐忑的看着郑洛云。
“没事!那不还有二两银子吗?咱就把线折算上,五十指线,咱给他算四文一指,就是二百文,还余一千八百文,咱这给他折算成布袋子,还能缝制六十四条袋子,咱就大方一点多送他一条袋子。”
“我家公子真厉害,一下子就把账目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郑洛云的丫环,小蝶崇拜的夸赞自家小姐。
“那这六十五条袋子,现在找谁缝制啊?”张掌柜问道。
“来,我们五人缝吧,再出去找人,只怕会来不及了。”
“让小……公子亲自缝布袋子,不妥吧?”张掌柜踟蹰地说道。
“你哪里这么多讲究?你家公子我这双手练的了剑、舞的了枪,当然也会捏住小小的绣花针。
好了,掌柜的你快动剪子剪布吧!”
郑洛云的性格十分豪爽。
于是几人都手持针线缝制布袋子来。
张掌柜一边裁剪布匹,一边招呼店里偶尔会有来看布扯布的客人。
大多客人看到他们几个男子在缝制布袋也就好奇地看两眼,也没多言扯完布就走。
但有一个阿婆走进店内没走,驻足看他们几人在缝制布袋,就问:“我能不能帮你们缝?我看了我那邻居领了不少布匹回去,说是缝布袋子,两文钱一条,我就问他们,还有没有,我那邻居说,都发完了。
我寻思着,或许没发完呢?我就来碰碰运气。”
“那行啊,你就缝吧,小五给搬一条凳来,让阿婆坐下缝制。”
“是。”那叫小五的伙计到柜台里搬出一张条凳让老妇坐下。
那老妇千恩万谢忙坐下开始缝制布袋。
掌柜的很快把三匹布裁剪完,另外又从一匹布里剪出十尺布出来,分剪成五块布,对折成五条布袋的原形。
六十五条布袋很快就被缝制好。
老妇缝针线手很快,且针脚匀称。
总共缝了十五条。
掌柜的给她结算工钱三十文。
老妇千恩万谢地走了,心道,得亏跑了这一趟,否则哪里能得到这三十文钱?
自己一个孤老婆子,每天都是靠着给人缝缝补补度日,命苦啊!
回头看一眼,那位公子真好!
申正(下午四点),陆续有人送布袋子来。
掌柜的按认领的布匹和缝制的布袋给对上了数后,就给结算了工钱。
无一差错,妇人们一下子进账不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就是底层百姓,靠着双手劳动,也很容易满足。
不知道,当他们第二日打开门时,发现自家门前有一小袋粮食时,那袋子或许还是自己亲手缝制的,会不会更惊喜?更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