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只怕不知道,那李榷、郭汜发来书信、邀我家将军相助,言是事成之后以右扶风为酬报,且粮草辎重、金银财货,早已是备齐,就等我家将军前去享用……而先生之主刘益州却如此吝啬,一毛不拔,竟妄想一席话语,让我家将军出兵相助,岂不谬哉。”
听得豹头环眼的都尉言语,张肃面露嫌恶的神色,但他的话还是不急不缓、十分的平淡:“李榷、郭汜二贼,同你家将军素有怨仇,今番不过是为我主所逼,不得已邀请你家将军相助……且先不言两家之力能否同我主抗衡,就以李榷、郭汜的为人,可共患难,却是不可共富贵,外加二人全无信义,素来反复……这李榷、郭汜的话,若是信了,岂不是蠢驴一只。”
“你敢骂我是蠢驴?”豹头环眼的都尉虽是一名武将,可话还是能听出好歹的,他拍案而起,厉声的道了一句。
“都尉对号入座,却不是肃所指明。”面对盛怒的都尉,以及都尉那一双快要爆出眼眶的红眼,张肃慢悠悠的饮下一杯酒水后,轻薄的道了一句,是一点都没把这名都尉看在眼里。
“你……”这名豹头环眼的都尉见着张肃如此轻视的态度,他咆哮一声,将腰间的刀抽出一半,就欲上前。
对于这名豹头环眼的都尉威胁到他生命的举动,张肃却是懒得放在眼里,他只淡然的饮酒,似乎置生死于度外。
“肃静。”在这名豹头环眼都尉即将行凶的时候,马腾及时发出了一声平淡的话语,浇灭了这名都尉的怒火。
马腾挥了挥手,示意这名豹头环眼都尉下去,而后他拱手向着张肃致歉道:“腾帐下皆是武人,不通礼仪,若是惊吓到了先生,还请先生见谅。”
“无妨。”张肃淡然一笑。
面对张肃这般的沉稳,马腾脸上不免有些失望,他本意想着让豹头环眼都尉威吓一番张肃,使张肃于坐间失态,落入下风,而这名豹头环眼都尉的失礼之处,他可以用一句武人行事不谨来推脱,可张肃全然没有将豹头环眼都尉放在心上,致使他的伏笔没有生效。
‘好一个益州使者。’马腾心中感叹了一声,张肃波澜不惊、沉稳莫名,让他有些敬佩。
可敬佩是敬佩,但张肃话中言谈,刘璋那边没有任何的报酬,这让马腾有些不舒坦,李榷、郭汜好歹以右扶风为酬,而堂堂益州牧,却只是一席话语,妄图用什么道义来劝说自家出兵。
可道义能当饭吃吗?他想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同故益州牧之盟,乃是故盟,今者故益州牧已病故,新任刘益州腾却是不识得的,若需结盟,这盟交还需重新缔结一下。”马腾缓缓开口,先是否定了和益州的同盟关系,避免落了个背盟的口实。
张肃淡然一笑,他似是意料之中:“将军此言,莫不是有意绝交刘益州,引兵前去相助李榷、郭汜?”
“非也。”马腾摇了摇头。
“哦,那将军是打算同我主缔结新盟,出兵相助我主讨伐李榷、郭汜?”张肃反方向问上了一句。
“非也。”马腾还是摇头。
既然两不相帮,那就剩下最后一个选择,张肃缓言问道:“将军是打算作壁上观,无意掺和三辅之事?”
“然也,腾军中粮草匮乏,无力远征,是以不得出兵。”马腾没有言明出兵是做什么,他只道明了眼下的困难。
但听在张肃耳中,其中夹杂着威胁的语气,马腾按兵不动,他人就不免揣测马腾要做什么,有一份心力要放在应付马腾身上,这是一只没有落地的靴子。
至于这只没有落地的靴子真正的用意,只怕还是想索取更多的利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