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里的灌的水,要不了多久也要干了,要是一直不下雨,今年又是颗粒无收的下场。
“我爹存了水,家里的池塘也灌了水,不过池塘不大只够鸡鸭喝水,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家里那口井的水位已经降到底了,这几日冒出水便被林大江打了存到水缸。
林小满忽然意识到,怪不得这几日爹娘欲言又止。
做香皂要用碱水,碱水是用清水泡草木灰制做而成,人都要没水喝了,肥皂就算再赚钱,也不能占了人要喝的水。
“这样吧,水越来越少,咱作坊先停半旬,半旬后看情况,要是开工,我找人挨家挨户叫你们。”
林小满知道就算自己有水,也不能光明正大一直做香皂,否则就是暴露了林家有水、且不缺水的事实。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林小满不能为了赚钱因小失大。
希望干旱只是一时的,尽快天降甘霖,否则整个临安府境内都要动乱。
在场的十二人,加上刚刚做了小管事的林春花万分不舍。
小主,
不过,他们知道这是没办法的。
人都要渴死了。
稻田里的水眼看着也要干涸了。
哪里还能把水用在做香皂上。
这几日东家每天一大盆绿豆汤,他们都是在作坊里喝了回去,有多的,东家还让他们用碗装回去。
他们心里非常感激。
林二牛:“东家,我家住得近,你有啥事让惊蛰来叫我一声,咱几个兄弟力气大,别的帮不上忙,搬搬抬抬打个架还是没问题的。”
王小狗也忙表忠心:“是啊,是啊,握力器没二牛哥大,但是我有四个哥哥,人多力量大。”
有人调侃道:“王小狗,你家人丁还不算兴旺,东家有四个舅舅,每个舅舅都有两个儿子,要打架,李家就能把你们打趴下。”
王小狗不服气,“那是我三哥、四哥还未成家,等我们几个成家了,咱家里也都是男丁。”
“你才多大啊?就想着成家了,东家的几个表哥听说今年也要成家了,到时候儿子一个个往外蹦......”
林小满哭笑不得,生孩子有这么容易吗?
在他们嘴里,生孩子就跟拔萝卜似的,秋天种下,到了冬天一个一个往外拔。
关键是她和林春花两个十四岁的大姑娘在,他们好意思说这些么?
林小满连忙制止,“行了行了!大伙别吵了。去春花那边换了铜板就走吧,好好歇两日,这些时日辛苦大家了。”
“换了钱,绿豆汤照旧每人带一碗回去。”
“谢谢东家。”
“哎,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啊!”下林村一个叫林强的青年,长得瘦瘦高高的,虽然瘦,可力气还挺大,大家都亲切的叫他强子。
此刻强子已经换了铜板,坐在作坊的门槛上哭,“咱家穷,我大哥二十五了一直没娶上媳妇,原本媒婆看我进了作坊干活,便给大哥介绍相看了姑娘,这还没看对眼呢,咱作坊便要停了!呜......”
“不知道那家姑娘会不会嫌弃咱家穷,他们还能不能成......”
看强子哭得伤心,王小狗也被勾起了伤心事。
他家也穷,还男丁多。
去年二哥刚刚娶了媳妇,三哥、四哥还没着落,更何况他了。
三哥、四哥是双生子,今年二十二,比强子大哥只小了三岁。
他觉得强子大哥除了年岁大一点,家里至少才两个男丁,怎么的也能凑钱出来。
他们就就难了,大哥二哥成婚已经是东拼西凑了,当初他学艺,爹娘、大哥大嫂还给他凑了拜师银。
三年到了,只学了点皮毛。
当初听说他被林家作坊选上了,爹娘喜的三四日都没睡着。
结果才做了两个月,作坊停了,前途未知,作坊能不能开起来还要看天意。
听说去年北地又是干旱又是洪涝的,不知道他们这一带会如何?
“强子,咱就是山间的草,是贱命,踩不死也烧不死,春风吹又生。不就是晚两年娶媳妇么,有什么大不了。说不定半旬后一场大雨把河灌满,到时候东家的作坊又可以做香皂了。”
林小满觉得王小狗的心态挺好,当初面试就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