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色双目一直转也不转地盯着慕容峣,想找出他和百里景炫不一样的地方。
在她的记忆中,百里景炫是南武太子,傲骄霸气,清冷高贵,不苟言笑,常常拒人于千里之外,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而眼前这个慕容峣却是西穆的鸿胪卿大人,风流不羁,邪魅放荡,明明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连黛色也犯了迷糊。
小伙计很快包好喜服,掌柜说些客气的话道别,柏泽揽着小叠的腰走出红锦妆。
此时,她脑中被搅成一团糨糊,心底悄然掀起滔天巨浪,再也无法平静,身子轻飘飘似无魂无体的稻草人。
这个慕容峣太奇怪,每次出门都碰上,怎么躲都躲不掉。他不是要娶香格公主吗?
怎么可能来西穆娶韦家的小姐?
况,从前的他与西穆一点瓜葛都没有,当然更不会与慕容家有关联,更不可能摇身变作慕容家二公子。
慕容家是什么来头?岂能容一个外人胡作非为。
至于刚才街上的那一幕,不过是相似的两个人,一定是眼花看岔了。
马车缓缓向府邸驶去,小叠脑中仍旧一片混乱。
百里景炫和慕容峣这两个名字在脑中织成千丝万缕,不停地飞舞盘旋,缠得脑仁发痛。
柏泽骑马跟在旁边,时不时担心地看向她,小叠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着他笑。
黛色思忖半晌,才犹犹豫豫道:
“小姐,你说奇怪不,奴婢盯着他眼都没眨,愣是没瞧出……他们长得不一样的地方。但奴婢肯定不是那个……景炫太子,他没那么和善可亲。”
此时车角传来砰砰的声响,粟粟不知从哪里捡来一个核桃,正拿块木头一下又一下使劲地敲着。
小叠烦躁地斜睨过去,秀眉轻颦。
黛色何等机灵,赶紧招呼:“破猴子,有上好的松子不吃,却去捡别人剩下的,真是犯贱!”
粟粟向来拎得清主次,对黛色的呵斥理也不理,毫不畏惧,继续敲得砰砰山响。
“粟粟,过来,”小叠忽然打起精神,笑眯眯地朝它勾了勾手指。都说牲类灵感最强,今日索性就试试这猴儿吧!
粟粟扔下手里的活计,顿了片刻,才缩头藏脑小心翼翼地走近。
小叠拍了拍身边的软垫,猴儿听话地跃上去,眼巴巴地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