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叠的眼泪又冒了出来。
柏泽努力控制住悲伤,眼中淡起一层雾色,痛苦地说:
“他的罪行天怒人怨,罄竹难书,如此草草死去,算是便宜了他。”
亭外寒风萧萧,落叶飞舞。不知是冻的,还是情绪波动得太过厉害,小叠颤抖着嗓子。
“泽哥哥,对不起,我……,”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黑发在他眼前扬起,带着润泽的幽香滑过脸庞,喃声道:“你何错之有!”
小叠仰起脸,闪了闪珠泪悬然的长睫,对上那墨玉般晶莹的眼眸,只轻轻叫了声“泽哥哥”。
他浅浅笑了笑,幽幽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这样伤心吗?”
“说什么胡话,你怎么能拿自己和他比呢?”
小叠伸手捂住他的嘴,又觉不妥,慌忙缩回手,局促不安地垂下眼睫。
柏泽重新抓回那只手,眼里写满深情,唇角一勾:“我不会让你失望。”
非以站在冬日的寒风中,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她总会鬼使神差地留意柏泽的行踪。
此时手脚已经冻僵,却感觉不到寒冷,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一幕却深深地刺痛了她,心如针锥刀剜。
她什么都没有了,连最后一点希望都如美梦遽然破灭。
等了他那么多年,爱了他那么多年,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到头来只不过是空相思,枉断肠,泪千行。
平乐院,孟浚城正在对孟怀远的死大发雷霆。
就让他这么便宜地死掉,显然是陈子期的失误,平日里定是“照看”不周,稍微留那么点余地,也不至于猫捉老鼠的游戏还没玩够就结束。
更重要的是,他那种人死在这里污染了孟家府邸。
子期站在堂中垂首听训,对于孟怀远的死,他也懊恼不已,恨不能扇自己几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