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杨柳荫,转过小山冈,岸离江心更近。
船停止前行,一根木头浮在水面。
柏泽足尖一点,借着浮木用力,两个纵跃便到了岸上。
小叠跳下马鞍,飞奔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叠儿,”男人英姿伟岸,温润含笑。
“泽哥哥,对不起。”明明是笑着,眼里却有了湿意。
长大后才发现,那些曾经美好的过往。
早已化作梦里飞花,卷入岁月的长河,一去不复返,只留下醇酒一般绵长的回忆。
她不能自已,上前轻轻抱住他腰的瞬间,手背偷偷地、巧妙地抹去眼角的泪。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柏泽轻拍了她的脊背,在耳畔低喃着,似乎有什么在心底被撕裂,痛彻心扉。
“舍不得你走,”声音瓮声瓮气。
“都是我不好,把这么重要的事都耽误了。要是错过送行,我会自责一辈子!”
他低喃:“若是舍不得,就跟我回西穆去看姑姑。”
小叠不出声,沉默良久,说:
“代我向娘亲问声好,我会回去看她的,但不是现在,或许……也会很快。”
柏泽色面上闪过一丝痛色,稍纵即逝,泰然道:
“等有时间,再回去看她也一样,我会照顾好姑姑,只要你过得幸福快乐就好!”
不经意抬头,船还泊在江心,容监和随从都在盯着他们瞧。
小叠方知自己有些失态,众目睽睽之下,终归不大好看,慌忙放开他,用袖子胡乱擦了把泪。
时间仓促,简短地告别后,柏泽重新回到船上。
小叠骑着马又默默送了近十里,方才调转马头失惆怅地往回走。
没走多远,前边柳林下站着一人,白衣墨发,随风而动。